第六十二章 古堡夜话[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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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众人各自回到房间里休息，重点人物自然受到了重点的保护。席间的一番谈话，让迪斯对温文尔雅的路德维希不由得戒备起来，他下定了决心，明天一早就走，离开这里，无论路德维希说什么都不管，除非他使用武力。他敢用武力强行留住自己吗？迪斯本来觉得他不敢，但现在他就不那么肯定了，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南方邪恶卑贱的异教徒走私贩私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的？对于迪斯来说，这将是个漫长而难熬的黑夜。

    这个夜晚注定了不平静。

    四周的几个佣兵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艾玛尔却睡不着，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却浮现起今天一天的出生入死，有胜利的喜悦，有失去战友的痛苦，有面对死神的恐惧，也有施展魔法打倒敌手的快感，更有晚宴上所见所闻的惊世骇俗，这都是他以前没有经历过的，那次清兰森林里的遭遇战和这次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也许是这些对于白天的回顾让艾玛尔兴奋，也许疲劳过度使得他的精神反而处于了病态的亢奋状态，艾玛尔辗转反侧，浑身燥热难当。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他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他以后要把自己的冒险生涯的所见所闻所感所知都记录下来，等到自己老了，或许可以积攒起厚厚的好几大本的冒险史实录吧，那个时候出版给全大陆的人去看，那将会是对么自豪而满足的事呀。

    艾玛尔在一片鼾声的黑暗中摸索着，从行囊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却忽然省起，没有灯光照明，他怎么能写作呢？当然他可以用魔法火焰照亮四周，但他却怕影响到伙伴们的休息。他苦笑了一下，将笔记本又放了回去，重新躺下，在床上又翻来覆去了不知多久，实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没有办法，艾玛尔又再次拿出笔记本、鹅毛笔和墨水瓶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静悄悄的，昏暗的灯火，在和夜色做着无声的斗争，没有一个人影，艾玛尔左右看了看，他的魔力还不足以支持长时间的为自己照明，他要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最好有一个书房，他有些奢求的希望着。

    艾玛尔沿着走廊满无目的地走着，在这个庞大陌生而复杂的迷宫似的古堡里，充满了好奇心艾玛尔很快就忘掉了自己起初的计划，被宫殿里的各种艺术品吸引着，像夜游神般信步而走。

    “您在干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啊！”艾玛尔惊呼了一声，却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中年人，只见他头发稀疏而灰白，相貌平平，穿着朴素，除了眼中不时闪过智慧的光彩，实在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但艾玛尔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在今天晚上的宴会里看见过这个人，虽然艾玛尔忘了他的名字，但是他坚信，能够被英明而睿智的路德维希冯兴登堡伯爵视为上宾的人肯定有其出类拔萃的一面。

    他听见了那人的问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像是一个做了坏事被当场擒获的孩子，拘谨地说道：“我只是随便转转。”

    中年人的目光平和，并非充满敌意和警惕，道：“哦，您是随红衣主教迪斯一起来的？”

    “不是。我是随玛格丽特公主殿下一起的。”艾玛尔答道。

    “哦，那就好了，您叫什么名字？”

    艾玛尔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的，答道：“我叫艾玛尔，见习魔法师。您呢？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对不起，在晚宴上我听到过关于您的介绍，但是我给忘了，当时说的有点太快了。”

    “我叫马丁内斯，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一个魔法师。”马丁内斯伸出了手。

    艾玛尔不大明白他向自己伸手的意思，一时间手足无措。

    “哦，对不起，请您原谅。”马丁内斯把手收了回去，道，“我忘了，在您这里是不时兴握手礼的。”

    “在我这里？”艾玛尔更糊涂了，“您是指……”

    “我是说在美茵河的北岸地区。”马丁内斯道。

    “这么说，您不是这里的人？”

    “不是。我是南方城市联盟的公民。”

    “公民？”艾玛尔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您的好奇心很重，年轻人。”马丁内斯左右看了看，道，“看您手上拿着笔记本，您是想找个地方看东西吧？请跟我来，到我的书房去吧，那里的光线很好。”

    “谢谢您。”艾玛尔跟着马丁内斯转了一个弯，进到了走廊边上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几排书架上堆满了书，地上和写字台上也被书籍和纸张占满了，艾玛尔觉得自己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

    “来吧，进来吧，我这里是稍微乱了一些，但是您总还可以找到地方坐下。”马丁内斯对自己的混乱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赧。

    艾玛尔小心翼翼地点着脚尖在书籍的缝隙中穿行走到了书桌旁。“这是您的书房？”艾玛尔四下看了看，“好多书呀！”

    “这还算多？这些书有些是我的，有些是伯爵的，只是我们藏书的一小部分而已。”马丁内斯一脸自豪地说道。

    “哇，那该是多么浩瀚的书海呀。”艾玛尔赞叹道，“这么说您一定是学识渊博了。我可以问一下，您是研究什么的吗？”

    “嗯，这个嘛……”马丁内斯想了想道，“按照您们的说法，我是个炼金术士。”

    “炼金术士？”艾玛尔愣了一下，在神圣联盟，炼金术士可不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职业，几乎和巫师是同义词。

    “事实上，在我们那里，我们被称为科学家。”马丁内斯续道。

    “科学家？”艾玛尔越来越糊涂了。

    “科学家就是研究科学的人。”

    “什么是科学？”

    “什么是科学？嗯，这个话题可就大了。简而言之，科学就是研究世界上万事万物的本质和运动规律的学问。”马丁内斯道。

    “研究这个有什么用呢？”艾玛尔不解地问道，他不理解，除了魔法，还有什么能让人花那么多时间去看那么多书。

    “用处可大了。”马丁内斯眨了眨眼睛，“您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冬寒夏暑？为什么天上的月亮时满时缺？星星为什么四季分布不同？为什么会有雨雪风雹？为什么铁硬木软？为什么食物会腐烂，牛奶会变质？为什么水能灭火油却助燃？”

    艾玛尔张大了嘴呆立当场，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这些就发生在他身边看似简单的问题他却一个回答不上来。过了好半天，他才吃力地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为什么？”

    “对，这也同样是个问题。”马丁内斯道，“为什么人类爱问为什么？是天性如此，还是生存需要？”

    “这些您全都知道？”

    马丁内斯笑了，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只是对数学和物理稍有涉猎而已。”

    “数学和物理？”

    “数学就是研究数字的学问。物理就是研究物体运动规律的学问。”

    “数字有什么好研究的？”

    马丁内斯道：“数学是科学最深奥而又最基础的学科了，它是通向其他学科的钥匙。”

    “不就是几个数字吗？有那么神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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