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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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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以往有这般不开眼的客人,在此情形下还要出手调情,春风度的女子只怕一巴掌就挥了出去。可是她却连动也不敢动。不仅不敢动,就连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只因胸前的这柄扇子,是铁制的。

    不仅是铁制的,扇尾还吐出花瓣状的尖刃,摩挲着晏诗刚刚为她披上的外袍。似乎对方一眼就看出她底下不着寸缕,手法格外轻佻。

    她没想到接连遇上杀机,刚下去的泪水此刻又泛了起来,只是咬着唇强忍着。

    “是谁敢动我浣花门的朋友!”

    一个身材同声音一样粗放的中年男子自三楼走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纤瘦的男子。

    原本热闹的二楼此刻只剩下晏诗和那女子,这三人隐隐将她们堵在中间。

    此三人衣着艳丽,且都有一个特色——即是皆带花色。碰巧晏诗都认得。

    手持折扇的书生身披金线牡丹,纤瘦男子则是紫瓣玉兰,中年男子身着黑衣红瓣,曼殊沙华。

    晏诗望向他昂首走来,头顶楼梯拐角处还有个头颅鬼鬼祟祟,她扫了一眼,正是先前四人中幸存之人。她冲他笑了一下,那头颅飞快的缩了回去。

    “好重的杀气。小子,想在这放肆,你还嫩着点。”

    黑衣男子大腹便便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似是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只要你自断一臂,我就放你离开。”

    晏诗只看了黑衣男子一眼,目光还是落在那柄折扇上,它流连在山峰间的模样让她一刻也不能忍受。

    “与她无关,放她走。”

    书生闻言看了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似也有些意外。不过瞬间展颜一笑,“旁人都死了,就她没死,怎么能说与她无关?”

    “再说本来无关的,因为你对她的特意照拂,现在也变得有关了。而且是大大的有关。”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晏诗舔了舔嘴唇。

    如此动静,她早料到会有人来。她只打算一走了之。不想对方竟拉上了一个从未谋面的青楼女子。

    如果说原本心头之火只是一丛篝火,杀了三人之后渐渐趋于寂灭。可此时对方的态度就是一阵狂风,将原本奄奄一息的火种瞬间燎原,铺天盖地的烧向无边牧野。

    逼她杀人,“好。”

    晏诗刚出口便动了,出手就是天怒第六式,剪月!

    目标不是人,而是那柄折扇。

    她已经忍得太久了,人要死,那柄折扇也要废!

    她本就站得离书生更近,骤然出手,剪月式更是锋锐无端,一往直前之招数,书生虽有防备,手腕轻抖,便离了女子胸前,向辟水迎来。

    晏诗要的就是这般,趁机将女子拉开,剑光无所忌惮的落下。

    书生本是虚晃一枪,待阻此一击,便让晏诗好好尝尝苦头。料想寻常兵器根本伤害不了这精钢打制且合起的铁扇。

    岂料辟水本就不是普通精铁,能承受天怒之威的兵器,又岂会为区区精钢所阻。

    何况月光且敢破,扇子岂堪剪?

    于是一声极利落的脆响,扇子便哗啦哗啦,铁片四散。

    书生大惊失色,却反应不慢,手指揉搓,将扇面打开,朝晏诗掷去。于此同时书生朝后退去。

    直如一朵银色残花,呼啸着扑向晏诗面庞。花瓣虽破,边缘却更加锋利。

    晏诗错身相避,不料那扇子似有灵性,转了弯追来。

    她腰似池塘莲朵,仰面弯折。

    那残花贴面而过。寒光映入双眸,亦倒映出晏诗冷峻面容。

    待残花飞过,她如风摆荷叶,方才弯折之劲尽数化成反弹气力,辟水直取书生喉头!

    岂料他竟微微一笑,不躲不避,手指甫动,铁扇竟又从远处旋回,割向晏诗的大好头颅!

    心中警兆顿生,虽有不解,但朝旁边一滚避开,侧头便见亮银光芒一闪即逝。

    “原来如此,”晏诗心中暗道,扇柄连着细丝,正由书生牵引挥动。

    心念斗转间铁扇再度袭来,晏诗此番便是避也不避,举剑主动绕丝而走,书生手中的银丝正越来越短,面色瞬间如临大敌。

    手臂一抖,绕剑的细丝银花皆向着主人扑面袭去,后面跟着的,就是请光乍现的辟水剑!

    “三弟小心!”身后有人急忙提醒道。

    “我来助你!”

    身后劲风骤起!背后突起寒凉。

    然而,晏诗没管。她一定要率先杀死这书生。

    许是这折扇银丝对于控制那女子做质实在太过便利,对她则颇多掣肘,更或许是先前它的狎弄让她深恶痛绝。到此,书生大势已去。

    他徒劳的捻动手指,可那银丝铁扇却不再乖顺,挟着戾气劈头盖脸罩来,他狼狈的躲开,听得“叮叮当当”不绝,昔日伙伴如今碎裂成数十段,钢钉似的击穿了他原先所在的墙面。

    不过他也一样。被一股大力推在墙上。

    辟水剑贯口而入,自后脑穿出。

    死前连一句完整的话语也说不出来。

    “三弟!”

    身后有人含恨怒叱,“拿命来!”

    不是黑衣男子,看来是紫瓣玉兰了。

    晏诗反手将书生挑给对方,自己藏于其后。

    果不其然,一袭紫袍出现在晏诗视野,见是书生尸体,如漫天密雨般的剑气倏然收回。将书生抱住,安放一旁。

    “卑鄙!”

    晏诗莞尔,“不敢,难以望你三弟项背。”

    “人都死了,你还要侮辱他!”

    “原来你也懂这个道理。”

    晏诗面色如霜。

    “什么意思?”

    “没什么,死了三弟,无论如何你都是不肯放我走了的吧,那就为你们的‘朋友,陪、葬、吧!”

    “放肆!”

    黑衣男子喝声如雷,便欲上前动手。

    紫衣男子抬手止住,“大哥莫急,她还不配您出手。”

    说话间通明的灯火一闪,晏诗已消失在原地,清光暴起,朝紫衫男子而去!

    那紫衫男子见辟水刚猛,轻蔑一笑,不紧不慢挥出腰间软剑,便将势如破竹的剑气重重环绕,旁引入空,正是浣花门以柔克刚之武功精髓。

    晏诗只觉剑身被一股软绵之力缚住,好似陷入一团泥沼,无处着力。

    可只要速度足够快,再柔软之物也会变得坚硬。

    天下至柔,可有超乎水乎?

    她没有收力,反而将体内咆哮的真气向剑身倾泻而出!

    进、再进!

    一寸、一尺!

    原本无声缠绕着辟水的软剑,此刻终于发出了高亢的悲鸣。

    “破!”

    晏诗清叱一声,软剑碎了。

    辟水剑宛如蛟龙出海,清光大放,一头探入紫衫男子的胸膛,贯透胸背。

    紫衫男子惊愕的表情犹在,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

    “二弟!”

    黑衣男子即可上前,袍袖飞出密密麻麻万千寒芒。

    晏诗抽剑退身,暗器如落英沿着她后退路上洒落。木质地板瞬间冒出此起彼伏的腐蚀声响,立刻变成一个接一个的细小孔洞。

    始作俑者不过是些细如牛毛的绣花针。

    晏诗心下一凛,看了眼旁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红裙女子,她一边神色惶恐泪流满面,一边控制不住的吐出酸水。所幸并未被波及。

    “怎会这样!”

    黑衣男扶着紫衫男子躺下,看着他胸前一片衣袍被血染成同自己身上一般的黑色。

    他表情沉痛的转过脸来,“连杀我浣花门两人,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晏诗直直看向黑衣汉子,紫衫男子的鲜血在她脸上划过一道道狂放的痕迹。

    “我吗?”

    笑得轻佻,“摧花辣手,这个名字怎样?”

    “无耻狂徒!”

    “我这就送你下去,陪我那两个兄弟!”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黑衣男怒极厉啸一声,气势暴涨,双眼精光烁烁,黑衣无风自动,上面的花样宛若活了过来,衣袂展开,整个人如同一朵盛放的曼殊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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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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