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娥儿（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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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开始是懵懂的。

    一个七岁的孩子，卖到某个灾难性的场所。所幸里面的“母亲”很好，十七岁之前，白娥儿是干净的，有些骄傲的。

    “咱们的娥儿美人将来要嫁谁？”有公子哥调笑。

    妆容不俗的白娥儿含羞一笑道：“善待小女者。”她读了许多书，隐约在脑子里铺垫了些东西。

    十八岁，白娥儿大红大火，美艳无双，被人看上是正常的事。这年头有个厉害的人看上一个女子，买走亦或是其他手段，也是司空见惯。

    于是白娥儿嫁给了一个有很多小妾的人，虽然还没有被糟蹋，但很长一段时间精神是恍惚的。其中一个小妾成了白娥儿的朋友，两人无话不说。

    直到有一天，这小妾在晚上吐了出来，虽然被发了一通脾气，可还是有了一个希望。

    很幼小的生命藏在这位的肚子里。她深情抚摸着肚皮，眼中难得有了柔情。

    如同所有人都看腻的故事一般，这生命夭折了。

    本该美丽天真的孩子，不过是血腥黏腻的肉块，令人作呕。如今所处的世界，与白娥儿曾希翼的富贵人家的翩翩公子，儿女双全比起来，越发丑陋。

    这位小妾失了孩子，哭了整晚，第二天白娥儿找她，人已经吊死在房梁。

    唯一依靠的朋友没有了。

    之后的白娥儿憔悴了，她有时候攥着一块小小的手绢，那是很多年以前娘给她的，她往往低着头，浸湿一片真实的粗糙。

    她真的好怕……

    于是在某个晚上，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突然选择了尚未碰过的白娥儿，衣服扒了一半的时候，宁死不屈的女子反击了。

    “你这个……贱人……”没了声息。

    手是颤抖的，通红的，白娥儿从床上摔在地上，尽力不去看床铺上蔓延的血液和逐渐冰凉的东西。喉咙里嘶哑着快要尖叫出来，她只好死死咬住胳膊，活生生咬出血来，才避免被人发现。

    勉强支撑着披上一件衣服，又扑通摔倒，最后还是极其惨烈地痛哭起来。

    “我……娘你在哪……”满脸是泪了，却想笑。她年近三十，做花魁光彩过，做小妾都不如的东西卑躬屈膝过，如今……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么想着，白娥儿又是一阵恐惧，痉挛了很久，天边朦胧了。

    屋里的光线逐渐温柔，地面瘫软的白娥儿却浑身冰凉，她听见了外面下人活动的声音，最多早饭后，就会有人关心床上那具尸体的去向。

    不得不去决定了，活着只会收到更大的侮辱和残忍。白娥儿哆嗦着整齐地穿上衣服，她的衣服是被买下前的，全部都是些大红大紫。

    哒哒哒——

    有丫鬟在轻轻敲门：“老爷，夫人叫您去吃饭。老爷……”停顿一会儿，屋子里没有声音，想起夫人的话和冰凉的眼神，丫鬟壮胆子推开门。

    清晨的稀薄暖阳从房门扩大的缝隙投射。

    只听见“咚”的一声，丫鬟看见了两具奇怪的躯体，一具靠在墙壁，一具扭曲在温柔乡。她先是呆怔，再是无可避免地大叫，蓝后直挺挺地倒地。

    如此繁琐地混乱了一个宅院。

    白娥儿睁开眼，意识是空白的，听从着生死簿的指引，她走向一条长路，此路名曰“黄泉”。

    无数安抚灵魂的虚影闪现，儿时的娘、相好的姐妹、爱慕的才子……

    判官冷漠的面容点醒了她，她有些清楚自己在哪了。

    按照指示，走到奈何桥排队，白娥儿安静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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