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梅雪[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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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堪忙到十月初，窑场万事齐备，贾琮试着烧制出了一些玻璃器物，受限于技术等诸多因素，只能采用灌模的方法，脱模后才发现比预想中的差了不少，贾琮想起前世看过的科普文，找来椴木碳打磨，效果还行。着色环节由昆仑和贾琮亲自操刀，这才手中的是核心机密，万万不能示人的。

    几件成品摆在面前，贾玥很满意，随后又郑重告诫贾琮：别惦记着搞什么拍卖会，那纯粹是惹祸上身。说完带着成品离开宁府，一连几天没了踪影。贾琮也长长松了口气，忙完正事，该忙活家事了。

    …………

    当清凉的微风吹散朦胧湿润的晨雾，贾琮站在门口迎着暖暖的阳光伸了个大懒腰，已经入冬了啊，天气不错，正是探望病人的好日子。

    且说薛蟠在家中将养了大半月，伤痕虽然平复，只是愧见亲友，不肯出门。早饭后贾琮来到薛姨妈住所，一直来到二门内，却看到薛蟠耳朵上夹着草杆蹲在墙角里掏促织，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大冷的天还想着玩蛐蛐儿，看来薛蟠实在是憋得狠了，笑着上前打招呼，倒唬了薛蟠一跳，见是贾琮，忙笑道：“好兄弟，你且到屋里坐坐，待我去换身衣服。”说完招呼着贾琮进了屋子。

    此时薛姨妈不在，屋里只香菱和几个小丫鬟伺候着，由香菱亲手奉茶，贾琮欠身谢过了，还趁机打量了一下，只见她眉间一点胭脂记，真真是好模样儿。不多时薛蟠换了衣服出来，坐下相陪，没聊几句就被贾琮拿话激的涨红了脸，像便秘一样吭哧半天却说不出来。贾琮心里暗暗好笑，这家伙还真不经逗，接着话锋一转，劝薛蟠出去走走。

    薛蟠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叫道：“好！今儿我偏出去，看看那起******崽子还拿什么话编排我！”想了想又说道：“正好前儿卫若兰卫大哥打发人来约我这两日一起去放鹰，我这就让人去回他，明儿，不！今儿就去。”

    卫若兰？贾琮脑子一激灵，赶紧笑道：“这位卫公子我倒是闻名很久了，今儿托薛大哥的福，正好去见识见识。”薛蟠满口应承下来，又是一通忙乱，二人纵马行至城西一片林子里，来到一处空地上，见当中铺开一大块红毡子，摆着酒肉，有两个人正坐在那里对饮，看到薛蟠来了，放下酒杯起身相迎道：“怎么这会子才来？”

    薛蟠下马带着贾琮与那二人厮见，果然是卫若兰和冯紫英。四人同坐在毡子上，冯紫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贾琮，问道：“前一阵子荣府里那个十二三岁就吵着要行冠礼的少年，莫非就是贾老弟？”

    贾琮答道：“不敢，小弟只想早些成人立事，如今正随在东府玥大哥身边讨教些武艺学问。”

    卫若兰看了贾琮了一眼，笑道：“若论起贾晴虎，倒也算得上本朝一员猛将，只是这人品…”说到这里端起酒饮了一口，也不再往下说了。贾琮心里明白，拜皇帝所赐，贾玥的名声不太好听，想来他也不会在意这些，老虎会在意蚍蜉怎样看自己吗？随即笑了笑，并不争论，只是看着他们三人高谈阔论些没要紧的散话，谁家的花园好，谁家的丫头标致等等。贾琮听了一回，也懒得接话，遂告辞而去，卫、冯二人也不甚挽留。

    模样俊朗，腹中草莽，这是贾琮对卫若兰的第一印象。到荣府后贾琮先去拜见了薛姨妈，告知了薛蟠的行踪，得知宝贝儿子肯出去散心，薛姨妈喜出望外，拉着贾琮不住地道谢，言语中又提及薛蟠想出去历练，贾琮笑道：“这自然是好事，宝剑锋从磨砺出。姨太太不觉得薛大哥这些日子收敛了许多吗？”

    薛姨妈听的一愣，思忖半晌说道：“倒是你说的有理，花两个钱叫他学些乖来也值了。”贾琮小小惊讶了一下，自己姑妄言之，居然做通了薛姨妈的思想工作，看来这位姨太太耳根子还挺软，又捡了些趣事闲话一会，便告辞而去。至晚间宝钗回来，薛姨妈将贾琮的话说了，宝钗笑道：“这话不错，哥哥若是真改了，是他一生的福，若不改，妈妈又有什么法子？一半尽人力，一半听天罢了。”商议已定，次日薛姨妈命薛蟠置酒款待铺面伙计，又命人来请贾琮，仆人告知贾琮一早出城去了，只得作罢。

    过了一天贾玥回府，招来贾琮，拿出一张银票交给他，看着上面写着大大的“伍仟兩”，不禁苦笑道：“真真算得上无本的买卖了，兄长是如何处置那几件玻璃的？”

    贾玥淡淡地答道：“拍卖会。”

    “……”

    强忍住吐血三升的冲动，贾琮又说道：“有件事想请兄长示下，咱们这儿下人每月的月钱仍旧是西府在支应，不如趁现在改过来罢。”

    贾玥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是你的事，不必问我。”

    贾琮退出房间，先找到昆仑，把这事说了，昆仑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是管账的料，你找别人吧。”

    财权历来很敏感，贾琮不想过早背上这个大包袱，只好继续劝说道：“之前的规矩是林之孝家的每月汇了账本，去西府找琏二嫂子领钱，我想改了，让平姐姐汇账，每月找你支银子。”

    “只是支银子这一件事？”

    “只这一件事。”

    “好，我晓得了。”

    贾琮又找到平儿说道：“玥大哥交代了，打今儿起，由姐姐管账，每月找昆仑领钱。”平儿刚想说什么，贾琮抬手制止了，掏出那张银票交给平儿，“姐姐得空把它交给琏二嫂子，就说是玥大哥给的，其他什么也不必说，琏二嫂子自会明白。”

    平儿当然也明白，一时百感交集，眼泪不住地落下来，贾琮笑着安慰道：“还是那句话：我心安处是故乡，今后姐姐只管好好过日子便是。”

    走出房间，贾琮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刺的瞳孔一缩。自打尤氏回来，凤姐没露过一面，从那时起贾琮就考虑要不要把凤姐的名字从拯救名单上划去，套用前世的话说：扶贫也要看对象的。

    转身回来向贾玥汇报了一遍，贾玥颔首轻笑道：“有点手段。”

    贾琮忙奉上马屁：“主要是兄长的银子来得及时。”

    贾玥撇了撇嘴，正色道：“这几日再烧几件出来，要小而精致的。”

    “若是小的，昆仑和我就包办得，伙房里的家伙也够使了。”

    “那你还像呆头鹅一样杵在这里作甚么？”

    贾琮抱头鼠窜而去，继续拉上昆仑做苦力，吃住都在宁府，连薛蟠的践行酒也顾不上去，忙了十多天才拿出三四件好的出来，又挑出个半成品向贾玥请示道：“这一件品相稍差，我想带过去献给老太太。”

    贾玥乜斜着眼问道：“不想着送薛姑娘一件？”

    贾琮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说道：“数量少，兄长的大事儿要紧。”

    贾玥走了，贾琮赶紧换了衣服，到荣府时夜已深沉，只得托鸳鸯将物品转交，回自己房中安歇不提。

    次日贾母醒来梳洗罢，鸳鸯呈上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一朵晶莹剔透的玻璃莲花，二十四瓣分作三层，中间立着小小的莲蓬，都施以淡彩。贾母大悦，鸳鸯回道：“琮三爷昨儿半夜才回来，见老太太已安寝，命我收了，单等今儿给老太太过目。”不多时荣府太太小姐们来请安，看到莲花，皆啧啧赞叹不已，薛姨妈到底见识多些，夸奖道：“若论样式也还罢了，这通身的澄澈明净倒十分难得，只怕皇宫内苑也找不出几样的。”贾母听了更觉脸上有光，喜之不尽。

    众人围坐闲话，片刻工夫贾琮也来请安，贾母仔细看了看，问道：“怎么瘦了？”贾琮忙笑道：“孙儿倒觉得自己长高了，好比面团，越拉越长可不是越来越瘦么。”说的满屋子哄笑起来，贾母也笑骂道：“只这贫嘴的毛病没改。”待贾琮与年长的行过礼后，又指着身边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说道：“这是你宝琴妹妹，还不快过来见礼。”

    贾琮依言与宝琴相互见了礼，探春又拉着他同岫烟、李纹、李绮见礼，一圈揖作下来，饶是贾琮也觉得脑子有点懵。这时李纨过来说道：“兰儿天天跟我念叨你，这次回来你们叔侄俩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冠礼之后贾琮就再没见贾兰去过东府，不用说肯定是李纨的注意，遂笑道：“请大嫂子转告兰儿，我这两天要查看他功课的。”众人又闲话一会方才散去。

    中午时分，天上落下雪珠，无意中听到老嬷嬷念叨“头雪盖地，一粒收两粒”的农谚，贾琮猛地惊醒过来，这应当是十月里头场雪吧，芦雪庵联句会不会就在明天？心中一阵窃喜，也忍不住有些小期待，大观园中的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啊。嗯，得好好准备准备。

    转念一想又有点踌躇，该怎么挤进去刷存在感捏？

第十六章 梅雪[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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