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牡丹成精[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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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余四笑道：“这位姑娘侠肝义胆，但我们琢玉楼的规矩，竹筹有定量，开局之后就不能再卖了。姑娘若喜欢这幅画，随便送一个什么也就是了。”

    豫阳左看右看，奈何她今天穿的是宫女的服饰，一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忽瞥见脱在一旁的云锦披风上一颗葡萄大小的东珠缀扣流光溢彩，于是想也不想就将珠子扯下递给余四：“把这个给谢公子，告诉他，《晚照图》很好，我很喜欢。”

    余四也是见惯富贵的人，捧着这颗珠子边走边感叹，这位谢公子今日也是撞大运了，这颗珠子够普通人家十年的嚼用了。

    今年的彩头是一株开得正艳的碧玉妆，碧色的牡丹如一只通透水润的玉簪，婷婷袅袅，婀娜多姿，新晋的“画艺君子”丁猷接过花，志得意满地接受众人的恭维。相比豫阳的气愤，输掉的谢松对这个结果却并无意外。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意料之中的微笑，既无不甘也无嫉妒。

    当余四将东珠奉上的时候，谢松有几分惊讶，问清缘由后正打算上楼道谢，正意气飞扬的丁猷却大声吩咐左右：“来人，将这幅《晚照图》取下来一把火烧了！”

    满座哗然。取巧赢得了比赛，却还要将对手悉心作成的画烧毁？！这未免也太侮辱人了！

    有不平者为谢松发声：“丁公子这是何故？”

    丁猷冷笑：“日暮残照之光，怎敢与盛世夜宴之乐相提并论？这幅《玲珑夜宴图》是连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的传世佳作，陛下曾指着此画言‘玲珑阁当如此！今日谢兄作此颓靡残景，莫不是对陛下所言有微词？”说着，挑衅地看向谢松。

    谢松一愣，原本正义执言的看官也不敢多说了。

    还是有不满的人细声道：“琢玉楼比画的作品，你凭什么毁了？”

    丁猷反问：“哦，那请问问琢玉楼，是否担得起对陛下不敬的罪名？”

    此言一出，琢玉楼的理事人也一时语塞。

    丁猷皮笑肉不笑：“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这等不敬之作留着只会招来祸事，诸位寒窗苦读数十载只为几日后的科考，想必也不愿惹祸上身吧？”

    众人哑然，谢松蹙眉沉默着。谁都知道，这是丁猷借故羞辱于他，然而这么大一个罪名扣下来，谁也不敢再为其辩驳了。

    “还不快烧！”

    “且慢！”

    丁家的小厮恶狠狠地推开谢松，正要动手，人群之中走出一位布衣公子脆声制止。

    他约莫二十四五，生得颀长却单薄，五官算不得出彩，却是唇红齿白，细长的眉眼更增添几分别样的风流，纸扇轻摇，端的一个风姿秀逸的翩翩少年郎。

    丁猷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嘴角的蔑笑一闪而过，道：“阁下莫不是有异议？”

    布衣笑着摇了摇头，“丁公子见解过人，在下怎敢妄言？我叫住公子，是因为它——”折扇一合，指向了小厮捧着的碧玉妆。

    说着上前几步，轻轻拂过玉色的花瓣，小厮被他指得一愣，竟忘了制止。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好一株国色天香的碧色牡丹，真真是人间极品。”布衣忍不住感叹。

    “你搞什么鬼？！”丁猷已有几分怒意。这是洛城赵氏从几百株牡丹中精心培育而成的珍品，赵家的牡丹重金难求，若不是琢玉楼的荀先生与赵家家主私交甚好，这株碧玉妆寻常人怕是见都见不到。

    布衣笑道：“丁公子莫急，这株牡丹实乃人间绝色，但丁公子没有听过物极必反吗？此花娇美太过，实不似人间所有，依在下所见，怕是没多久就要化身成妖了！”

    “哈哈哈！”丁猷带头大笑，方才动手的几个小厮笑得格外大声：

    “哪来的蠢货，敢在此胡说八道！”

    “花妖成精？它敢成精我就敢娶回家当婆娘！”

    “去去去，别耽误我们家公子的事儿！”

    说着，还动手推搡了起来。

    谢松虽觉荒谬，但布衣毕竟是为他说话才惹得祸事，于是话不多说地挡在了他的前头，被推得踉跄了几步。

    “丁公子听我说完再动手不急！”布衣躲在谢松身后道。

    丁猷摆摆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布衣整了整衣冠，向琢玉楼的理事掌柜问道：“这株碧玉妆是否是二十天前便送来此处？”

    掌柜想了想，点点头。

    “这就对了！牡丹一般四月才开，花期最多也就半月之数。而此株碧玉妆三月中旬就开了花，至今已有月余，花色妖艳如旧，难道不足为奇吗？丁公子，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丁猷面露狐疑。

    “这么一想，是有点奇怪。”琢玉楼的一个小跑堂回忆起来，“有一晚起夜，我见阁楼上似有一女子在起舞，走近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现在想来，阁楼不正是放这株牡丹的地方？！”

    丁猷面色白了几分。适才嘲笑布衣的小厮面面相觑，下意识地离牡丹远了几分，而抱着花的小厮面带惊恐。

    布衣道：“公子若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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