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孤女[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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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杨宸依旧来中原为他师傅寻名酒,在京城逗留的数日,夜间他都在雀藏倾圮的墙下露宿。
十年前那个艳阳过后的黄昏,方若临翻过院墙找到他,举着一对血红通透的琥珀告诉他:“杨宸,小黑活了,小黑真的活了?”
杨宸也被她的喜悦感染:“若临,什么小黑呀?”郁郁寡欢了半月的她终于开心起来了,杨宸把她抱到秋千上荡得好高好高。
“杨宸,这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我拿它救活了小黑,等它好了,我再捉来你瞧。”若临说得兴起,杨宸摸着比翼状的血色琥珀看了又看:“你真的舍得把这半送我?送了你那块会孤单哦!”
“杨宸,我和你也是一对儿啊,我离你又不远!”
他好开心,把若临抱到秋千上抛得更高了,夕阳透过血珀,散射着温暖的柔光。
可是,那年中秋的夜晚,雀藏奇怪地着了大火,杨宸找到若临的时候,她已经面目焦黑,血肉模糊。他映着火光揭下这块布料的时候,手指碰到了她皮肉退开的骨头……灼透了始末。
那个冬天雪特别大,他常常趴在院墙上望着,雀藏里树木的枯枝摇曳在雪的影子里。他父亲走近,他跳下来想哭,可他分明看见,父亲满脸的厌弃。
一个冬天漫长得冰冷了一个少年。踏着残雪随师傅离开时,他回头盼过父亲留他。
雀藏一墙之隔就是家门,如今依旧灯火辉煌,门庭若市。
几经周折,杨宸寻到了师傅钟爱的竹叶青,至少已经窖藏百年。到达敦煌的时候,已经跋涉了好久的戈壁滩,他走近远天客栈,颀长的身影把夕阳拉得很长。
盛夏的风沙更是变幻莫测了,抄近道就得放弃沿途水草肥美的绿洲,深入沙漠时杨宸仅剩下半袋水了。
骆驼也走得越来越慢,走到一个沙丘前面时停下不走了,不停地踏着沙土,杨宸跳下来,慢慢刨开沙,看见一个戴着斗笠外加面纱的中原女子,他伸手探了探脉息,确定还活着,便把她扶起来解开她的斗笠,一张憔悴的面容上,唇瓣开裂出血,干涸得粘在了一起。
杨宸小心拿出放在包裹里的水袋,滴了几滴水在手心里,慢慢为白衣女子润湿嘴唇,勉强喂了些水。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茫茫黄沙,整个人像在炉膛里,双脚更似着了火。他把女子抱起来,在骆驼挡着点阳光的这一面坐下,让女子靠着自己的身体降温。
入夜的沙漠寒冷刺骨,白衣女子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男子怀中,本能的想要逃离,一抬头,看到杨宸熟睡的脸在月光下很是好看。
女子伸手准确的在他腰间摸出半块比翼鸟状的血珀,依旧是那根很旧的丝绸红线……她一时失了神,却被杨宸一把推到地上:“你干什么!”
“姑娘,对不起!”杨宸反应过了,把她重新扶起来:“我……从来不许人碰这琥珀,对不起,刚才失手,没伤着姑娘吧?”
“没事。”见他醒来她脸上立刻没了表情,杨宸想询问她为何一个人人来沙漠的,看到她一脸寒霜,欲言又止了。
杨宸拿出了干馍馍和水,递了过去,她只接过水袋,打开塞子喝了一半,还了回去。杨宸盯着她手里的塞子:“那个,姑娘,你叫啥名字啊,能不能把塞子给我?”
一听这问话的独特方式,她脸上闪过一些神彩,但还是被杨宸捕捉到了。
“我叫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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