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决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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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瑛自打听匽与说沈东曲将那梨香接回了府，便一门心思想往外溜，可店家拿了之露白的好处，自然是将她看得死死的。澹台瑛见出逃无望，便在房中乱扔乱砸，店家虽心疼，但又不能奈他何，毕竟是个撅大肚子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担着？

    如此过了几日，那店家实在是坐不住了，提着一筐碎碴子去找之露白要说法。可之露白又能有什么法子，只能赔了瓷器摆件的钱，又另给了一笔安抚费，并承诺稍候就去教训教训她。

    刚送走了店家，小芝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问道：“娘子，方才那是什么人啊？给他钱做什么？”

    之露白看了小芝一眼，没有回答，兀自往院里去。

    小芝跟在后面喋喋不休道：“怎么听娘子还说要买些补品？补什么的呀？可是谁怀孕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之露白站定。

    “我也就是好奇问问……”小芝小心地看着之露白，见她不悦，赶紧道：“我做活去了。”

    之露白也有几日没去看澹台瑛了，方才听店家说她现在胃口大得能吞牛，吃饱了就闹腾，闹腾累了就再吃，想来身体还算硬朗的。

    忽听一声“阿姐”，之露白闻声看去，见之岁幸仍是裹着厚夹袄，这满园的旖旎春光好像不论如何都捂不化她这块冰。

    “我瞧阿姐神色郁郁，可是有什么烦——咳咳——”之岁幸一句整话没说完，便又咳了起来，她见之露白直盯着自己，便自嘲般笑了笑道：“说来也怪我自己不争气，如今这天虽是越来越暖了，可我这身子却是……”

    “和玉呢？”之露白皱眉道。

    之岁幸拂着手边的抽条的金丝桃，嘴里道：“她不知道我出来，母亲不让我再下床，可我实在是躺不住了，就想来园子里走走。”

    “久卧确实无益。”之露白想了想道：“房中门窗也勿要再紧闭了，要多通风。”

    “好。”之岁幸点头应下，她收回手，抬头看着之露白道：“依阿姐看，我这身子还好不好得了？”

    之露白怔了怔，随后笑道：“这我如何知。”

    草间风习，带着初春独有的酥润气息，许是在终年严寒的昆仑住久了，此般寻常之景竟也叫之露白觉得格外珍惜起来。

    正出神，又忽听之岁幸道：“母亲说，我刚出生不久，就不知从哪来了个疯疯癫癫的道人赖在外面不走，直言我活不过十九。”

    “然后呢？”之露白饶有兴致的样子。

    之岁幸笑了笑，继续道：“父亲说那疯道人是想骗些钱两，所以才这般讲，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我虽自小体弱，可细说起来，也都不疼不痒，直到前几年我突然大病一场，母亲这才想起当年之事来。”

    之露白接道：“所以便将你百般呵护着，不能见风，不能下地，不能食荤腥？”

    “是了。”之岁幸苦笑道：“其实我卧病的这些年，父亲母亲也不好过，为了我这病，前前后后欠了多少人情，请了多少名医……”

    “当真是名医？”之露白忍不住道。

    之岁幸会意，解释道：“早几年确实是，为此，花费暂且不说，光是人情就欠下许多，却也总是不见成效……这次能有好转，还是多亏了阿姐你。”

    “多亏了我？”之露白笑呵呵地看着之岁幸道：“这话从何说起？”

    “那丹药，实是阿姐给的吧？”之岁幸也回看着之露白，缓缓道：“母亲找的那位大师我是见过的，说话颠三倒四，不着边际，一看就是个骗子。”

    之露白只道：“你倒不糊涂。”

    之岁幸温吞笑道：“还有后来的那瓶丹药，其实阿姐不必如此迂回……”

    “不过是为了令母亲放心。”之露白顿了顿，又道：“至于你能猜到，也是意料之中。”

    之岁幸脸上仍是温温的笑意，又问道：“阿姐刚进府那日，为何不愿旁人知晓你我早在除夕夜就见过？”

    “说我潜行入府？”之露白好笑道：“令人生疑，何必？”

    “若我没猜错，那时阿姐在长安就有不短时日了吧？”之岁幸试探道：“莫非阿姐原本并无回府的打算？”

    之露白微微一怔，佯作淡定地笑道：“怎会？”

    “可是因为我？”之岁幸又道。

    “因为你？”之露白不由得一愣。

    之岁幸垂眸，幽幽道：“也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当年阿姐离家，是因为我的缘故。”

    之露白心下一沉，面上却还是淡淡的，只道：“你听谁说的？”

    “没人同我说。”之岁幸摇头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在此之前，我压根不知道自己上面还有个姐姐，府里做事的老人也从没提过，父亲母亲更未透露丝毫。”

    虽不愿承认，可之露白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所以若不是自己此番回来，这个家就要当从没有她这个女儿了？可如此说来，之庐生对自己的百般关怀，还有他每次面对自己时那愧疚自责的神情，也都是假的？

    见之露白默不作声，之岁幸又赶紧道：“阿姐千万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他们有意要瞒我，所以才绝口不提。自你回来后，我也问过父亲母亲，问他们当初究竟为何要把你送出府，可他们却是含糊其辞的，只说你有慧根，极投那位廖道长的眼缘，所以才……”

    “无碍的。”之露白勉强挤出笑，从前之事，她已然全没了印象，早前还不觉得，如今却越想越是觉得诡异，这其中缘由，看来只有找到廖师兄才能知晓了。

    这边刚说完，之岁幸便又咳了起来，之露白忧心地看着，却也无法，只问道：“那丹药可还有？”

    “还够吃上一些时日的。”之岁幸抚了抚胸口，艰难道：“说起这丹药，还真得多谢阿姐……”

    “别。”之露白连忙摆手道：“我确实不通医术，那丹药也不是出自我之手，只是旁人赠我，我再转赠于你罢了。”

    之岁幸缓下来，轻点着头道：“如此，倒要多谢那位赠药之人了。”

    “我会替你转告。”之露白龇了龇牙。

    “我出来也有一会了——”之岁幸又咳了一声，接着道：“和玉找不见我，该着急了。”

    “那快些回去吧。”之露白松了口气。

    别过之岁幸，之露白也回自己处稍微收拾了一下，临走前瞥见案上搁着蜜饯，便找来油纸打包，一并带着出门去了。

    到了澹台瑛处，正巧碰上匽与自楼上下来，原本紧锁的眉头在见到之露白后松展了些，他快步走过来，小声道：“之道长，方不方便借我些银两？”

    之露白好奇道：“做什么？”

    匽与答道：“阿瑛说想吃酸的，我想出去给她买点。”

    “正好。”之露白晃了晃手里的蜜饯，笑道：“我带了糖金桔过来。”

    匽与点了点头，却没再上楼的意思，之露白看了看他，见他神情复杂，似是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遂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

    这时楼上传来澹台瑛的声音道：“是小之道长在说话吗？”

    “是我。”之露白应了一声，便没再管匽与，径直往楼上去了。

    进门的时候澹台瑛正沏茶，抬头冲之露白笑了笑道：“小之道长，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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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决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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