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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篇 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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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呢。 我回头应了一声，再转身时却忍不住落泪。我知道他大抵是把我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心里积攒已久的话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倾诉。我也能想象到，或许在远离哥谭的某座繁华都市，住这样着一个远行以后厌恶家乡糟糕的治安而不愿归家的孩子。然而做父亲的却迟迟没有放弃哥谭某个角落里的小屋。因为他知道，他要在这里守着。这样漂泊在外的孩子无论能否功成名就，再回来时总会拥有一个家。 因为知道身后永远有一个温暖的家等待着自己的归来，所以才能安心前行。 因为有那样一个地方作为和终点，所以无论身在何方，都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我在短暂的惆怅中不由得想起蝙蝠侠先生的名字。 此时此刻，那位值得尊敬的哥谭守夜人，是否也在期盼红头罩先生回家呢？ 晚上十点，布鲁德海文的夜生活步入收尾阶段。我目送着喧哗隐退进夜色，从急于回家的老人那里买下最后一个氢气球，可爱的蓝色小鸟的形状。我把它的绳线捏在手里，继续在这座城市里漫步。 沿着右侧马路走过十六个排水沟，左转穿过一条商业街，在十字路口选择上行的天桥，下到斜对面的公园四处看看。我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发呆，盯着手机屏幕一点点变化的时钟图标。还差十分钟便是明天的凌晨，我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却也迟迟没能发现那个在城市高楼间奔跑的身影。我有些困倦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觉带来一瞬的清醒，又再度消沉。 恍惚间，绳线摩擦掌心的细微瘙痒令我回过神来，然而气球已然脱手而出。见此情景我赶忙伸手去抓，可指尖带动的微弱气流却将纤细的绳线推开，扑了个空。我看着越飞越高的气球，无可奈何之际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但愿夜翼先生在看到后会来这里查看一眼。 也只是但愿。我从来不对这种随机事件抱有太大期待。 刚和杰森认识的那段时间，听闻守夜人的英雄事迹后，我在哥谭肆无忌惮地走了多天夜路，寄希望于某晚能遇见一位尊敬的义警先生。而事实则是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我总不会呆到很晚，虽然经常在街边喂喂流浪猫，打发时间直到凌晨十一二点，但我从来没能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毕竟哥谭终究是一座大型都市，而邂逅往往是在不经意之间诞生。有目的的行动寻找堪比大海捞针，想要在几百万人中找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太过艰难。况且他们是在夜巡，在暗中保护这个城市，过人的警惕性赋予他们所需要的绝对安全，因此就算义警站在我的附近，我也不一定能发现他们的踪影。 夜风晃动树木的枝丫，叶片摩擦发出沙啦沙啦的声音。忽然一个身影敏捷地从上空飞过，划出一道深蓝色的弧线，气球也随之消失不见。我愣了一下，本能地四处张望，这时，年轻义警的动听嗓音在公园的小径上悠悠响起。 让我看看，是哪位可爱的小姐不小心遗失了这只小鸟呢？ 回过头来，夜翼先生拿着氢气球的绳线，微笑着冲我打了个招呼。看着他，我于喜出望外之际，忽然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 顺利总是好的。但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幸运。 夜翼先生将我的气球交回我的手中，用惊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哦，我认得你。他笃定地点头。你是那位在上次哥谭袭击案中，救了一名小孩子的勇敢的小姐。 话说，你怎么来这里了？他问。你不是住在哥谭的吗？还是说，你正在布鲁德海文旅游？说真的，现在可不是旅游观光的好时间。不过，如果你打听一下布鲁德海文有趣的地方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份详细的旅行路线…… 那个，夜翼先生，先停一下，停一下。我默默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一位能比自家妈妈更啰嗦的男生，说实话这感觉真不怎么好。我看了眼夜翼先生胸前蓝色的飞鸟展翅般的图腾，联想到自己的气球，“感觉这个好可爱好适合夜翼先生啊”的念头如雨后春笋忽的冒出，又被自己极力压住。我忙把手里的气球往下拽了拽，用它挡住夜翼先生的视线，开口解释说，其实，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您。我想，知道您的答案。 夜翼先生只当我是害羞，也没觉出什么不妥，于是干脆捧着小鸟气球，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上面。 小姐想问什么？他笑。 我想问您关于杰森…… 啪！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气球爆炸的声响。我吓得一哆嗦险些尖叫出来。我颤巍巍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头顶，和夜翼先生短暂对视后低下头，此时手里的绳线已经垂到了地上，而小鸟气球的蓝色碎片更是飘飘然落了一地。 呃姆，不好意思，这个我会赔的。夜翼先生尴尬挠了挠头，俯下身去帮我捡拾气球的碎片。能麻烦你再重复一遍问题吗？他问。 好，好的。我连忙应声，同时试着把自己的思绪集中在刚刚的问题上。然而夜翼先生过于激动的反应让我犹豫着是否该把问题问出口。或许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打听近似于家庭隐私的事情真的不太合适。即便是为了证明他是被爱着的。 但我和杰森只是单方面的朋友关系。我忽然意识到。想要证明这一点，我还远远不够资格。 这种问题，不应该由我问出来。 可是话题开始只能继续下去。我急中生智，赶在夜翼先生捡完所有碎片前，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解释说，那个，其实，我只是，嗯，想问一下，关于杰……杰的事情。嗯，就是，就是红头罩先生！ 嗯。那么，你想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事？ 关于你们，成为义警的事情？我不由自主捏住了衣摆，生怕接下来的句子触及对方底线。还有他的家人，我是说，蝙蝠侠先生和你们的事情。 我想，只说一部分不涉及机密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夜翼先生把气球碎片扔进了长椅旁边不可回收的垃圾桶，转头拍拍长椅扶手示意我坐下。 我闻言悄悄呼了口气，暗自感谢夜翼先生忽略了我的异样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我掏出旅行日记在他身边坐好，夜翼先生清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讲述。 那天晚上我同他聊了很多。义警先生的嗓音温柔而安静，像一阵风，拂过夏季茂盛的草叶，和着虫鸣。英俊的侧颜绽放在黑夜中的路灯下，眼睛则倒映着布鲁德海文的月亮。我问起他是怎么和红头罩先生他们相遇的，又因为什么而和蝙蝠侠先生成为了家人。在听到这样的问题后，夜翼先生笑笑说，对于蝙蝠侠来说，他的罗宾只有一个，但，也不仅只有一个。 他给了我们一个家。夜翼先生这样告诉过我。他使我们走到一起，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们的痛苦，我们的孤独。 我定定地望着他仰角的侧脸，轻声问道那么，您了解他吗？ 事实上，我从小就崇拜他，我曾想成为他。夜翼先生向我坦白，然后自嘲着摇摇头。但我越长大越意识到，我根本不了解他。 可即便如此，即便您不了解他，您还是爱着他，就像您仍然爱着杰森，也仍然爱着红头罩先生，对吗？ 没有哪个父亲会真的厌恶自己的孩子。同样，也没有孩子会真的去责怪自己的父亲。夜翼先生转过头来冲我笑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像极了一个兄长在安抚处世未深的孩童。他说或许蝙蝠侠不会同意我独立出去的行为，也不会同意杰断绝关系的行为。但无论我们远离多久，离开多远，我们依旧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而他，永远会向归家的孩子敞开怀抱。 因为，这就是“家”存在的意义。第10章 中篇 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