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西出阳关无故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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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将七星锏吧铁牌一并交予刘奇，道：“答应我，将我的铁锏与令牌拿给杜康。”

    刘奇没等杜元说完，眼中的热泪就滚滚而出，连声应道：“好、好，我答应你。”

    杜元脸色微红，从怀中拿出一根铁笛，将其递到刘奇手中，轻笑道：“这支铁笛伴了我半生，今日赠于你。你虽一身孤傲，但胸中怀有天下苍生，正气凌然，能死在你手里，我已死而无憾。你要记住我的话，乱世将至，非你我所能左右，要早作打算，莫要重蹈我的覆辙。你叫我跟你回去，我很高兴，可是我早已回不去了。”说罢仰天而笑，一双漆黑明亮的双眼渐渐散去光彩，不多时便气绝了。

    正德三年秋，六扇门神捕杜元叛逃六扇门，被神捕刘奇毙命于荒村，其胞弟杜康下落不明，第四神捕一位暂缺。——《六扇门年鉴·正德三年卷》

    刘奇两眼含泪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江湖这么大！为什么偏偏是我！”说罢抱住杜元的尸身嚎哭不止……

    这时远处有一男一女正躲在屋后，正悄然看着刘奇这边。那男子三十左右，身穿一身红袍，风度翩翩，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背后背着一口三寸宽的巨剑，面目白净，半睁着眼睛，略显疲态，好似喝醉了一般。他身旁站着的女子身着一身蓝装，身形窈窕，面色俊俏，一双丹凤眼勾魂摄魄，顾盼间有一股倾城之貌、绝世之颜，正是姚月灵。

    月灵双手紧紧攥握着红袍男子的大袖，对着红袍男子道：“花大哥，方才好是惊险，奇哥差点就没了命了。”说罢松开男子的袖袍，轻叹一口气，“哎，没想到杜元最后还是与我们刀剑相向，想当年我们四人初出江湖之时……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这就是江湖吗……”说到此，月灵似是心中难过，双眼垂泪，低着头沉默了起来。

    原来红袍男子就是四大神捕中排名第一的藏剑山庄少庄主游龙剑花天。花天解下腰间的那壶酒，放到嘴上一仰脖大喝了几口，酒水从口中溢出，打湿了长衫和鞋袜，他忽而想起了一些与杜元二兄弟的往事，只是一瞬，便都消散了，他起身对月灵说道：“走吧。”声音低沉，却又透出一股无比的悲凉，秋风拂面，泪满襟膛。

    一整夜，荣王府门前的河上，一阵阵悠远的笛声不绝于耳，笛声悲缓凄凉、孤独萧瑟、如诗如歌、如泣如诉。

    直到第二日清晨，一轮红日从河上涌出，黎明的长天中渐渐飘洒下一丝丝的细雨，笛声才随着破晓的到来渐渐消散，早上的雾气自河上弥漫开来，冲破河岸，漫上被雨点浸润已久的树梢，时间和空间仿佛在此处交汇、停滞，红日带着天地落下的悲愁压低着雾气，磅礴中现出一点光，恍恍呼宛如仙境。忽而听见有人在河边高声吟诗，是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语中不疾不徐，不重不轻，不蔓不枝，不卑不亢。诗曰：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一出阳关，可还有故人？

    若还有故人，是否还是“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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