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爱像一阵疯[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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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借去的笔记比预想中还得更快。趁着归还的碰面，张扬提议：“为了表示感谢，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这分明是个约会！

    林菲从箱子里扯出所有拿得出手的衣裙，卖力搭配，还顽强地省出后两天的伙食费，跑到校门口的美眉美妆去化了一个当季颇为流行的日系彩妆。

    冬季的天光总是褪得特别快，才不过6点多，整个城市就已经被囫囵装进一个油皮纸口袋里，潮湿昏黄，雾气淡淡弥漫。橘黄光的路灯忙不迭地亮起，灯下的林菲穿着一件彩色大条纹的宽大棉服，里面配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暗格的毛呢百褶裙，扫过腮红的脸颊泛着点点亮光，嘴角努力保持着上扬的微笑，却又因为紧张抽搐不止。高高束起的马尾里有一小缕头发不留情面地钻出皮筋的控制圈，在耳侧洋洋得意地飞舞着。张扬伸出手，准确地揽过那缕头发，别在林菲的耳廓后，轻轻一笑说：“走吧，不然待会儿会没位置坐哟。”然后，转身出了校门。林菲来不及细想刚才发生的小亲密究竟意味着什么，赶忙乖巧地跟了去。

    从学校正门出去，穿过马路，一路向前，大约10来分钟，就是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商业圈之一，三峡广场。这个为纪念三峡移民大事件而兴建的大型商圈，以一个棱角凌厉的尖峰式雕塑为中心，顺着山势向四周起伏延伸开去。步行街两侧是由新世纪百货、重百商场以及赛格数码广场领衔的大型商场群，步行街以下则是聚集着各类私营摊贩的地下商场。林菲爱死了地下商场，夏天可以乘凉，冬天躲冷，整个商场顺着上层的步行街一道四向扩散，可以把你妥当送达任何你想去的公交站点。相比上层商场令人毛骨悚然的标签价，林菲自然更加偏爱可以讨价还价的地下商场。一条质量颇好的水洗蓝紧身牛仔裤，采用先挑剔不满再假意离开的伎俩，基本上可以用40块钱拿下。饿了可以随意找个小摊，来碗老麻抄手或是酸辣粉。不见天日的时光，自有乐趣。

    张扬带着她从地下商场的入口翩然经过，林菲略有些遗憾地瞟一眼楼梯下的姹紫嫣红，楼梯尽头的一间服装店白纸红字地挂出“跳楼清仓”的字样。张扬在广场中心左侧的肯德基大门口停下来，回头看了眼东张西望的林菲，伸出手一把把她拉至身边：“拜托，约会的时候可不可以专心一点？”说完，顺势牵起她的手，径直朝里走去。

    他，牵我手？这绝不是以往坐在跑道旁发花痴时候的幻想。张扬的手略大一些，手掌不算太厚，但手心温度却灼热到足以解开这个冬季的霜冻。林菲死盯着在面前晃来晃去，牢牢紧握的两只手，反复提醒着自己不要忘形：“牵手而已，牵手而已。”点好餐，张扬端着餐盘左右张望着。“那边可能有位置！”林菲一边招呼着他一边往靠窗处挪动。突然，衣角被谁重重地拉一把，林菲低头一看，身后的四人位上塞着三个精壮小伙，运动服或披挂在肩，或捆扎于腰，眼神空洞，一脸惊讶。凶兆！林菲顾不上寒暄，利索转身准备带上张扬离开。来不及了，张扬已经稳稳地站在身后，无奈之下，林菲只得硬着头皮掉转头，挤出一堆笑说：“嗨呀，你们怎么也在啊？好巧......”

    “你知道的呀，肯德基是大眼哥哥的二食堂嘛！”汪洋吐出最后一根鸡骨头，抹了抹嘴，“老大，你要来怎么也不早说呀，我们可以一起啊！”

    “那个，”林菲眼看着混不过去了，只得心一横，“我跟朋友一起来的。”说完偏头示意一下身后的张扬。

    慢半拍的汪洋这才发现林菲身后有人：“啊~！这是......”

    “张扬嘛，咱们学校的百米跑大神，这么如雷贯耳的名字你不知道啊。”大眼哥哥懒洋洋地拿起一杯可乐，狠狠吸一口，上下打量着张扬。

    “哦......”汪洋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原来是你这个死娃子的表情，“那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太荣幸了呀？”

    “必须的呀，你不觉得今天连肯德基的可乐喝了都特别胀人吗？”说完，李俊杰从肚皮深处翻打出一个无比响亮的二氧化碳嗝。

    “呵呵，那我也不用多介绍了，你们肯定都认识。尤其是阿童木，喂，你跟张扬都是田径队的嘛！”林菲说着，重重拍了一下始终没有抬头的吴迪。

    吴迪转过脸，没好气地说：“不要动手动脚。”

    “装怪！”林菲看惯了他的冷面相，转身对张扬说，“他们几个都是跟我关系特别好的同学，平时在学校说不定你也见过，尤其是吴迪，你们还在一起训练呢。”

    “哦？是吗？”张扬说着，偏头看了看，轻轻一笑说，“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因为我一般不跟初级队员一起接受训练。”

    气氛瞬间凝固。沉默了几秒后，李俊杰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把对面堆着衣服背包的位置整理了出来，然后对林菲偏了偏头：“不是没找到位置吗？来，坐。”

    林菲无比尴尬地看着仅剩的一个座位，又转头看了看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张扬：“那个，算了，这里也坐不下。我们再找找吧。”

    “找什么找呀？这个点肯德基连厕所都要排队呢！”李俊杰从桌子上一跃探身，一把将林菲扯坐下来。

    “大眼哥哥，你.......”林菲狠狠白了李俊杰一眼，正欲起身，被旁边一直沉默的吴迪一只大手紧紧扣压在肩上。

    “阿童木？”林菲一脸不解。

    吴迪却没有说什么，另一只手照旧抓着薯条往嘴里塞，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张大神啊，真不好意思哦，我们这儿就只能坐得下一个人。劳您大驾再去别处找找位置？”汪洋忙不迭地把一堆还未动过的薯条、炸鸡腿推到林菲面前。

    张扬脸上的微笑不易察觉地抽动一下，然后他很快调整过来，用一只手托住餐盘，另一只手冲着林菲伸过去：“是要去别处再找找了，不过，我得带着我女朋友一起。”

    林菲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略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他。

    “怎么？第一次约会就要准备放我鸽子吗？”张扬的眼光显得无比温柔。

    “不不不。”林菲赶忙摇摇头。

    “喂，林菲！”李俊杰声调一下提高许多，“你不至于吧？重色轻友是吧？”

    “唉呀，”林菲微微有些脸红，向三人中间探了探身，压低声音说，“别闹了！回头我请可乐，管饱！”说完，伸出右手稳稳地搭在张扬的手心。

    就在林菲起身的那一刹那，原本压在她肩头上那只稳如磐石的手，突地像被砍断的枝丫一样，轰然坠落。

    这算是林菲第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

    为了避开老师的耳目，两人常常在下午田径队训练结束后，约在后校门的大黄桷树下碰头，然后，警惕地前后脚走出至少一公里，在确认熟人已尽之后，林菲才将手“嗖”地一下钻进张扬的掌心。每每这时，张扬都总是笑着对她说：“女孩子家，要不要这么主动啊？”

    “幸亏我一开始就主动了，不然，你现在还不认识我呢！”林菲得意。

    张扬笑而不语，一把把她揽进臂弯。

    学校后门这条长约1公里的街道，包揽了张扬的整个童年。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条岔道，每一栋建筑，甚至能准确说出各家店铺的门牌号。只要时间充裕，他喜欢带着林菲慢悠悠地闲逛，就像是邀请来宾参观自己的秘密基地一样，兴致盎然。

    “真的吗？没有被人发现？”林菲仰头看了看二楼锈迹斑斑的防盗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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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爱像一阵疯[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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