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蠢[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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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对是个无比愚蠢的决定。林菲紧握着电话筒，犹豫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在制造机会联系他？觉得我很没用？以为我没了他就过不下去？

    可我的确是有急事啊！不然我绝对不会联系他的！为朋友两肋插刀嘛！只能豁出去！

    成功劝服自己后，林菲按下最后一位号码。电话那头嘟嘟两声，接通了。

    “喂。”一个女声。

    林菲瞬间凌乱了，难道是拨错号码？不可能吧。

    “喂。”电话那头的女声锲而不舍，“喂，说话啊。你找谁呀？”

    林菲正想着挂断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你干嘛接我电话呀！”

    “喂。”是张扬，没错。

    林菲咬了咬嘴唇，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我。”

    “嗯。”张扬轻轻应了一声，却满是温柔，“我知道。”

    林菲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蹦到嗓子眼，她强压着已经开始颤抖的声音说：“我，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见面说吧。”

    “哦......”

    “我现在有点事，晚点给你打电话。”说完，张扬挂掉电话。

    林菲慢吞吞地往教室走去，心里反复揣摩着张扬说过的每一个字。只是可用信息实在太短，林菲没法确定张扬的态度，想来想去，最后竟有些懊恼起来。刚爬上四楼，迎面撞上从厕所横冲出来的陈曦。

    陈曦脸上绽放出太阳般耀眼的快乐：“啊！菲，菲，林小菲！我，来例假啦！”说完一把搂住林菲，疯疯癫癫地跳起来。

    林菲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啊？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待会我就把钱还给大家，再请你们吃顿大餐！最近这老干妈都快把我给吃疯了。你赶紧想想啊，晚上想吃啥！”

    “嗯，随便吃嘛。都可以。”林菲嘴上不紧不慢搭着话，心里却绕作一团乱麻。

    等到第二天早上，张扬的电话也没有来。林菲没了由头，更不敢主动联系。拖拖拉拉地一直等到晚自习下课，电话铃终于响了。

    “林......”

    “来了来了！”林菲一把夺过听筒，“喂。”

    “你就是林菲？”不是张扬。

    林菲记得这个声音：“是。”

    “哦，我是张扬的女朋友。”明明应该是很甜美的声音，却因为掺杂太多嚣张跋扈，让人听着很不愉快。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本应该恶狠狠地回过去，林菲却怎么也提不起自信，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就跟你说一下。别缠着我们家张扬。我跟他在一起都三年了，你呢？你有什么资格一直缠着他？”相比质问，女生的态度更像是在陈述某个事实。

    林菲感觉脸颊像被人狠狠扇了两计大耳光，辣得生疼。现在的对话模式是她从未预料过的，她毫无防备地被人顶在枪口上，攻守两难。

    见林菲没有吭声，电话那边的态度稍稍缓和一些：“我也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张扬都会和我在一起的。这是他承诺过的，他要对我负责任。所以你就不要再联系他了。”

    林菲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她愣头愣脑地回了一句：“好。”然后“咣”地一下挂掉电话。

    一股无力感突然袭来，林菲赶紧抓住床沿坐下。女生说过的话，变成一股持续鸣响的电流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焦躁地寻找着出口。寝室里的白炽灯突然变得异常刺眼，林菲知道自己待不下去了。她爬上上铺，一把抓住自己的书包，“噌”地跳下来。斜躺在下铺的胖妞江小荷慢幽幽地问：“悟空，你又要去哪儿啊？”

    “师傅，万一生活老师查房，记得帮我打个掩护。”林菲边说边背好书包。江小荷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埋头看回手里的言情小说。

    林菲飞跑下三楼，抓起正准备泡脚的田欣，赶在学校大门关闭前蹿了出去。

    临江城市的冬天不好过。明面儿上看着雨雪罕至，天气预报也大多都是多云渐晴。可吸饱了江河水的冷空气像一床湿漉漉的棉被一样紧贴着身体，把湿冷一寸寸逼进骨头，让你冻得僵疼，怎么捂都捂不热。田欣跟在林菲身后，看着她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街边早已打烊的店铺，嘴里还无声地嘀咕着什么。随她去吧，发泄一下，或许就好了。田欣把手插进大衣口袋，加快脚步跟上去。

    “我们去看江吧！”林菲突然转过脸。

    “嗯？”田欣愣了一下。

    “看江看江，没错！我一直想去看两江交汇的夜景呢。”林菲瞄见前面的公交站，猛地冲了过去，“我去看看还有哪路车可以到。”田欣看着她张牙舞爪的背影，心里狠狠骂自己出门怎么会忘记穿秋裤。

    入冬后的夜晚，路上行人明显少了许多，但通宵火锅店依旧灯火通明，烧烤小摊还是准点升烟。私营小巴在公交车收班后，迅速补位。裹着棉服的卖票小哥抓着车门框，把大半个身子探出来，扯着喉咙喊：“一块，一块！上车走！”。林菲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田欣看她把窗户推开到最大，默默裹紧夹了层薄棉的外套。

    小巴只能坐到大街口。林菲和田欣顺着大路一直往下，来到码头边。沿路的居民楼清一色把底楼改造成门面，挂着红红绿绿的招牌。路过一家亮灯的小卖部时，林菲提议：“我们买点酒吧！”田欣想想没什么毛病，点头同意。两个人买了四听啤酒，两袋薯片。临走的时候，林菲瞅见一种小瓶装的桂花酒，一问价格还挺便宜，果断拿一瓶。

    顺着一坡长长的阶梯一直往下，两人来到河滩。分别来自青藏高原和秦岭山脉的两条江在这里汇合。百米外就能听见水流撞击的声音。冲击出的河滩像一柄利剑直插向江心。没有路灯，但两岸的通明灯火映射在江面上，泛起璀璨星光，几乎照亮脚下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林菲无比兴奋，大步迈着向前冲。田欣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环顾四周。河滩上没有其他人，江中不时有大小船只往来。如果大声呼喊，离得最近的小船应该能听到河滩上的动静。确认之后，田欣提起塑料袋快步跟了上去。两人到河滩嘴找块大石头坐下，拉开啤酒，扯开薯片，野餐一般吃喝起来。两听啤酒，很快就见了底。

    “田欣，你说大声招呼的话，那艘船能听见吗？”林菲指向江中央一艘缓缓行驶的采砂船。

    “估计不能，离得太远了。”田欣在心里快速测算了下距离，摇摇头。

    “太好了。”林菲突地一下站起来，“那我要唱首歌。”

    “啊？”

    “啊哈，去吧，没什么了不起。什么都依你，却看轻我自己。虽然我爱你，不许你再孩子气。寂寞的鸭子，也可以不要你。”林菲没有任何预备，冲着采砂船的方向，撑开喉咙用力唱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酒气上脸，还是对岸灯光映射，林菲脸看起来通红。她涨粗脖子，把手拢在嘴边，对着毫无顾念，一心滚滚向前的江水大声喊唱着。唱一阵，许是累了，把手放下来，呼哧哧地喘口气，然后鼓足中气又继续。循环了几次，她一屁股坐下来，看上去像刚跑完一场800米长跑：“田欣，你说，刚才有人听见吗？”

    “呃，应该，没有吧。”田欣不明白她的用意，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我想也是。”林菲自嘲般笑笑，“谁能听见。”说着，从塑料袋里掏出那瓶桂花酒，几下拧开瓶盖，凑近鼻子闻了闻；“哇，真的有桂花味耶！试一下不？”

    田欣接过来，抿了一小口，赶紧放下：“哇，好辣！这根本就是白酒嘛！除了闻起来有点桂花味，其他的跟桂花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会吧。”林菲拿起也喝了一口，吐吐舌头，“有点辣。不过，过会应该就好了。”说完，又猛地喝了一大口。

    “哎呀，你慢点喝。”田欣一边唠叨着，一边尽可能把外套拉长遮住膝盖。

    江风不大却无比坚持，一刻不停地迎面扑来，像万千根小银针轻轻扎着皮肤。田欣搓搓手捧住脸颊，感觉脸上的皮肤似乎厚实了许多，摸起来木木的，陌生得很。她转头看向林菲。那家伙也只在t恤外面套了件夹棉外套，没带围巾，裸露着脖颈和胸前的大块皮肤，呆呆地注视着对岸，不时拿起酒瓶灌上一口。田欣正想着怎么才能把她劝回去，林菲突然开口了：“你说，我算不算抢了别人男朋友？”

    “啊？”田欣愣了一秒，随即一股闷气涌上头顶，“怎么能叫抢？你根本不知情好吧！一定要说谁有问题，那也是张扬啊。是他骗了你！跟你交往这么久，突然冒出一个什么女朋友？她是女朋友，那你呢？你也是跟他堂堂正正交往了一年多。你才是那个受害者！”

    “哦，”林菲把视线又投向对岸，“也怪我。我都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

    “嗯？”田欣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菲，“天哪！菲，你是喝坏脑子了吗？”

    林菲傻傻笑一笑；“怎么会，我还正奇怪呢，这酒一点酒劲也没有！”说着，把酒瓶倒转抖了抖，“早知道多买一瓶了。怎么办，我还想喝。”

    “还喝？你行不行啊。”

    “没问题啦。再陪我去买一瓶嘛，我真的还想再喝！”林菲站起来孩子般跺着脚。

    “走吧走吧。”江边吹得实在难受，田欣麻利地把垃圾捡进塑料袋，抓住林菲衣袖回到码头上。码头左右两边的都是灰白色的老式楼房，田欣一时分辨不出方向：“我记得，我们好像是右拐下的楼梯。那......现在，是不是就应该左拐啊？感觉又不是太像呢？”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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