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去汉中[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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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躺下不睡，半睡半醒之间，意识逐渐薄弱，会不可抑制地想些什么？

    在他的脑海中，莫名存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经过父母和沙郡的变故，这段记忆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变得模糊不清。

    时代背景唐突的跳跃充满了撕裂感。

    反复重现的只余下，大约十岁，郊野狩猎，得一支古怪箭矢，置于弦上，莫名庄严，长空万里惊魂一射，仿佛逆转了天地，撼动玄黄。

    人生一下子从开挂模式掉入了地狱模式。很不好玩。

    他更喜欢开挂模式，他年少非凡，前途本该一片光明。非吾之国度，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回去是弓箭之子，留下则是亡国之奴。

    “亡国”的梦靥一直纠缠着他，只要他还存在于这个地方，就挣不开。

    他想走，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放不下的只有陈玥灵，拿不起的，则是对她的承诺。

    不然他也不会救下夜阑，错愕中徒然想起了故人罢了。

    夜阑，尤族人，以蚩尤为先祖的一个小部落，族中传承在脸上刻画图案以求神灵庇护、获得力量恩赐的传统，自益州蜀郡的巴氐族领袖李特率领难民起兵反晋，尤族人就一直受氐族政权的管辖。

    闫默无意多问，仅在日常交流中了解一些，夜阑对他的事倒感兴趣，成日见缝插针问东问西。

    又三日，进城问事，得知呼延清行军往汉中一带扎营，欲平定大成帝国的扰乱。

    星夜返回小屋，吩咐夜阑收拾行李。

    “主人这是要去哪儿？”夜阑从草席上坐起，揉揉迷蒙的睡眼。

    “去汉中。”闫默说。

    “汉中？去做什么？”夜阑问。

    “你不想回家吗？”闫默说。

    “不想，小奴的命是恩公救的，你去哪，我自然跟到哪。”夜阑说。

    闫默一怔，些许恍惚。

    救一人，既多一份责任，可他的力量有限，救不了天下人不说，就是救下来的一人两人，就是坐拥一座城，也保护不了。

    “到了汉中，你就滚。”闫默冷冷地说。

    “你不是专程送我回去的吧，”夜阑兀自思索，她知道他与匈奴人有深仇大恨，抬头问道，“你打听到了仇人的行踪，想去报仇？”

    “是。你愿留下便留下。”

    闫默伸手取下墙上的弓箭擦拭。

    可笑乎？不自量力。可敬乎？一往无前！夜阑望着他的背影陷入困顿。

    没有胜算也要去做么？

    但看他眼神，谈不上坚毅，到底为了什么，她想知道。

    “我陪你去。”夜阑斩钉截铁。

    天色微亮，在小河边用过最后一顿早饭，闫默把碗摔了，两人启程。

    距离约一千五百里，脚程没个十来天到不了，而且需要踏入前赵领地，赵帝刘曜在关中地区对除匈奴外的各族实行高压政策，强征、劫掠、屠杀、玩乐不计其数，许多汉人巴不得往凉州迁徙，他两个反倒深入虎穴，汉人面孔、还带着招眼的兵器，摆明了找死，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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