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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烟笼寒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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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什么,万一别人真有事呢?”

    她不由分说将那滚筒往临衍怀里一塞,回过头道:“我去看看到底何事,马车在侧门右转的巷子里,师兄你先去。”

    临衍还没来得及拒绝,又听许砚之道:“回头若真有事,我们再来寻你们。”

    他话没说完,越兰亭便强扯着临衍往那偏门之中马车上溜去。

    杀人放火天,仓皇丧家犬。堂堂天枢门首座弟子怎被自己的师门逼成了这样?

    临衍不愿同她多话。上了车调息片刻,他道:“……我们这般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先往外挪一挪?”

    越兰亭了然,白了他一眼,心道,哪有你这般骄矜之人,竟让一个姑娘为你赶车。

    “我驾车,你坐好,我们往西去。其余诸事,去了再说。”

    除去明月庄,怀君还为几人准备了另一处避难之所,那便是城外的义庄。

    要说这事还令许砚之诧异了许久,这形势迫人,逃命归逃命,再不济也不至于跑到人家的棺材铺里。

    然而怀君的这一手安排细想来也很有道理。门中之人再是微服来访,也不至于追到人家的棺材铺里。

    临衍趁着越兰亭不在身边,便又把那铜制滚筒掏了出来细细打量。

    方才当着季瑶的面没好意思说,此物他曾在庄别桥的书桌上看到过。

    庄别桥曾教过他七巧玲珑锁的解法,那时他还小,实在不明白为何师父要教给他这样一套奇技淫巧。

    那时他趴在案头,庄别桥倒拿着一本书坐在他的对面。他解不好,庄别桥便罚了他的晚饭,直到他解出来为止。

    “师父,我弄完了,请您过目。”

    临衍耷拉着脑袋,庄别桥看得有趣,噗一笑,又摸了摸他的头。

    “干嘛这般可怜兮兮的?”他道:“大丈夫功名不信由天,这事非是为师有意同你为难,实是有朝一日,你若得了机缘,便要晓得这机缘该怎么用。”

    露从今夜寒白。却原来机缘天定,他的这一套奇技淫巧早在冥冥之中便已有命定出处。

    临衍小心翼翼掰开了滚筒最外侧的罩子,里头“子丑寅午”几个字如苍蝇大小。他将几个字按顺序一一掰开,而后又扯着滚筒头一拉。

    “咔”地一声,滚筒的机关被打开,里头掉出来了几张纸。

    也正在这时,马车重重一停,巨大的缓冲之力险些撞得他手中之白纸飞出车外。

    临衍还未掀起车帘,便听车外一人道:“小姑娘这是往何处去?”

    越兰亭不答,另一人又道:“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天,你怎的也不带个男人?”

    ——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天,竟也能撞见打家劫舍调戏民女之人?

    越兰亭低呵斥了一声“滚”,心浮气躁,满腔怒火,正想寻个出口。

    临衍细听了片刻,心头漾起一股难言的情绪。依她的脾气,若就此放着不管,那恐怕能将那二人揍出人命。

    临衍跳下车,只见月光之下,二人骑高头大马,一人魁梧,一人瘦弱。

    魁梧那人拿着马鞭,气势汹汹,指着临衍道:“大爷们有急事,你识相的就快让路。”

    临衍朝那人鞠了一躬,又对越兰亭摇了摇头,道:“是,我等这就让路,大爷莫怪。”

    原来此二人栖身之处为一条泥泞小路,路窄,土滑,两侧的大树盈盈苍翠,恰把仅容一辆马车险险路过的小路遮了个里外不透风。

    狭路相逢流氓取胜。临衍朝身后看了看,又看了看二人,道:“此路窄小,劳二位往旁边去一点?”

    高头大马上的二人哼了一声,不情不愿挪了半步。

    其中一人朝越兰亭又打量了几眼,道:“这位小娘子长得甚是俊俏,你又是他什么人?”

    “这同你有何干系?”

    临衍面不改色,拉着马车往旁边挪。

    高头大马之人心下恼怒,呸了一声,道:“你个小白脸又是个什么人物?”

    他话音刚落,临衍长剑在手,直往那横生出来的树枝劈去!剑光如水,树枝还没听得到响声便被他齐齐劈作了两段。

    那是一颗可供双人合抱的槐树。临衍面不改色,又将长剑掂了掂,最终抬眼笑道:“这样便腾出了些许空间。二位先请,我们不着急。”

    越兰亭从未见他如此笑过。槐树轰然倒地,尘沙四起,大地震了一震。

    临衍反手握剑,笑意不改。越兰亭默然咽了口口水,思索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他这哪是扮猪吃虎,他分明是在生气。

    ——二人白日才打了一架,她还没气,他又生的哪门子闲气?越兰亭跳上马车,心有戚戚,眼看那二人颤巍巍地走远,欲言又止。

    临衍收了剑,淡淡道:“走吧,看来前路不远。”

    他跳上车厢,不发一言,又将那几张白纸掏了出来。

    烟笼寒水月笼沙,临衍将那薄薄一叠纸照着月光看了片刻,越看则越是心惊胆战。

    忽地马车一顿,两三张纸从他的膝头飘到了马车外头的泥地里。白纸飘到沾了露水的浅草上,两三点墨痕缓缓晕开。

    临衍闭上眼,定了定神,一一将那一叠白纸按顺序叠好,摊在膝盖上若有所思。

    说是若有所思也不尽然。

    他方才略一扫过纸上字迹,一腔惊骇还没来得及消化,便只见得月色甚好,现世安稳。而两侧树木参天,一条来路隐在树影之中深不可见。

    ***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到了地。

    越兰亭跳下车头,掀开车帘子,只见临衍脸色惨白,抬眼看她,握纸的手止不住地抖。

    越兰亭被他吓了一跳,临衍跳下车,仰头看着此玉壶高悬,明月皎皎,义庄的矮墙由东朝西蔓延而去。

    庄子里停着的棺材排布齐整,黑沉沉如一个个摄魂之口。

    “……我先冷静一下,你莫扰。”

    他丢下这一句话,没头没脑,径自往正厅中去。

    越兰亭愣在原地,一言不发,也不知他究竟是几个意思。

第77章 烟笼寒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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