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原来你也好这口[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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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凝翠楼门口见到一身男装的秦泷焉，狄牧风就什么都明白了，顿时对夏侯珩佩服得五体投地，见过逛青楼的，没见过带着夫人一起逛的，六哥不愧是六哥啊。

    作为帝京数得上名头的章台楚馆，凝翠楼自然每日都是宾客满座，据说好一点的雅间都要提前预定，然而这难不倒沉萍，一行人刚碰头，小二就满脸堆笑地将他们迎进了一间视野绝佳的二楼雅间。

    凝翠楼以文人雅士为主，屋里的装饰摆设，大堂花台上的起舞弄影，无一不彰显着往来宾客的品味，风流却不下流，热闹却并不吵闹。

    秦泷焉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一入座就问小二要桃花酿。

    小二赔笑道：“公子来的可不巧，今年的新酿还未开窖，如今只有去年的陈酿了，味道苦了点，不知诸位能否接受？”

    “你们这酒还分时候？”

    “公子有所不知，这桃花酿是取春日新化的雪水，采春风催开的桃花，用古法酿造而成，一般是春分酿，立秋启，每年只有立秋过后的那一个来月酒香最为醇妙，若是过了那时节，香味便散了，苦味便来了。”

    秦泷焉难免失望，那样子，仿佛真的只为桃花酿而来。但狄牧风看向夏侯珩，竟发现素来淡定过人的秦王殿下颇有几分坐立不安的模样，看得他心中疑虑顿起。这夫妻俩是怎么了？

    小二上了几样时新小菜。

    楼下的《折腰舞》换成了琵琶曲，嘈嘈切切如珠落玉盘，闻之心神俱宁。

    秦泷焉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心，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弹琵琶的姑娘，笑道：“这琵琶弹得极好，只是不知，比起玉蟾姑娘怎么样？”

    夏侯珩轻咳一声，但笑不语，将眼神递给了狄牧风。

    正在吃点心的狄牧风一滞，差点没噎着。这下他总算明白了几分，六嫂这是暗摸摸的呷醋呢。多半又是安子颂那个嘴没把门的惹的祸，难怪六哥要叫上他，原来是要他帮着解释。

    狄牧风不负所望，笑道：“这倒不知了，子颂对这比较清楚，若是他在也许能回答。”他也毫不客气地将事情都推给了安子颂。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无非是当年三人来此喝酒时遇到了一琵琶女为浪荡公子所逼迫，闲来无事的三个富贵公子出手相救，至于事后，女子强行要对夏侯珩以身相许那就是意料之外、与他无关了，甚至算不得一段风流韵事，若不是秦泷焉提起，夏侯珩都记不起有这号人。

    秦泷焉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听他这么一解释，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夏侯珩表面上不动声色，桌案下的手却悄悄伸过去握紧她，见她没反对，内心的那口气才真的松了下来。秦王殿下处理政事总是从容不迫、成竹在胸，唯独每次对上吃醋的她总是束手无策，想到这儿，他自己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句。

    方才似乎被拉紧的弦就这么松了下来。狄牧风却觉得气氛更加凝滞了，那两人或看歌舞，或论闲事，一旁的他仿佛压根都不存在。他颇为郁闷地看向一旁杵成柱子的沉萍，用眼神询问——

    “你们家殿下和王妃平常也这样？”

    沉萍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狄牧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喝完第三盏茶后，他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那什么，我出去转转。”

    凝翠楼的更衣间在后院的花园里，园内草木葳蕤，花木扶疏，再加上挂着的灯笼晦暗不明，狄牧风解完手出来，一时竟找不到来路，顺着小径越走越远，七拐八拐地不知拐到了何处，抬眼尽是比人高的花丛。他心中暗奇，种些草植赏心悦目是情理之中，但种这些比人还高的花木就奇怪了，不像是供人欣赏，倒像是在遮掩些什么。

    怀着疑惑，他继续往□□深处走去，果然，似有笑声从花木之后传来，寻声望去，隐隐有灯火幢幢。他愈发好奇，顺着笑声与灯火而去，拐过一道花墙，一座亮堂堂的小院出现在他的眼前。

    矮墙上一排红彤彤的灯笼给灰白的院子染上了妖娆的颜色，院内的娇笑声、打闹声、调笑声不绝于耳，被酒池浸染过的男声与女声混在一起，纠缠成暧昧的声调，夜风拂过，带来一阵甜腻浓郁的脂粉香，夹杂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惊得狄牧风赶紧后退一步，生怕被这诡异的味道沾染上身。

    他知道，他大概是见到真正的销金窟了。

    之前见到的风雅热闹似乎只是凝翠楼的一层只供外人欣赏的皮，眼前这栋小院才是它销魂蚀骨的内里，吸引着真正买醉的人，沉醉在酒池肉林里不知今夕何夕。

    外面是风流，这儿是下流。

    看来，他们走马章台的那几年其实只触到了纸醉金迷的皮毛，这里才是真正醉生梦死的所在。

    他呆呆看了一会儿，最初的冲击过后，也觉得无甚意思，穷奢极欲、饮酒放浪算不得违法，他自己可以不感兴趣却没道理打扰他人的及时行乐，于是转身欲走。

    没想到忽然浓香逼人，一个黑影像他扑来！

    “死相，躲在了这儿！让人家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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