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国舅[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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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微殿门口暗流涌动，东宫更是无法平静。

    闻讯赶来的华驰风风火火地步入春晖堂，声若洪钟：“殿下！不能再忍让放任下去了！”

    室内商议的声音戛然而止，王暐、司空彦、燕南生等人皆起身行礼：“华大人。”

    华驰摆摆手，看向夏侯瑾，“代天子出使各国历来是储君优先，今日却给了秦王！他在陛下跟前恩宠日盛，若是再这样下去，将来如何是好？！”

    “舅父莫急，先喝口茶。”夏侯瑾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眼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阴郁。

    华驰勉强坐下喝了口茶，稍作冷静，他也看出来了，众人正在议事，然而他铜铃似的眼睛一扫，便知道他们也商议不出什么，无非是按兵不动，静候时机。倒不是他看不上这些读书人，圣令如山，光靠他们在这里动动嘴皮子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想到这儿，华驰再也坐不住了——

    “殿——”

    他刚开口，便被司空彦打断道：“华大人觉得这茶如何？云湖雀舌，今年才进了十斤，陛下就赏了五斤过来。”

    华驰是个粗人，再好的茶在他喝来也是牛嚼牡丹，但也清楚司空彦是在提醒他，陛下对太子依旧荣宠有加，不必太着急。

    话虽这么说，但他那烈火轰雷的性子如何能忍得了？当下便道：“先有盗马一案崭露锋芒，接着又是千秋节一曲引来百鸟朝贺，后来又主动插手科举舞弊案，现如今还要代天子出使他邦，这一年不到的时间，秦王的声誉愈隆！你们知道那些大臣暗地里都是怎么说的吗？”

    说着，转了几步，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却发现心中那把火愈烧愈旺，“前些日子不就有不少朝臣上赶着进奏表彰他的功勋吗？如此下去，他们眼中哪里还有东宫的位置？”

    “华大人，”王暐道，“秦王是出了名的性子清冷，目下无尘，像他这样孤高自傲的人，早就将自己与汲汲营营的臣子划分开来，置自己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了。还娶了一个那样的王妃···”他轻嘲一笑，“您看看，整个□□能用的人，除了那些不堪大用的家臣，也就只有个走马章台的安子颂以及那个和他一样自命清高的狄牧风了。狄家在陛下心里是什么地位，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华驰神情略微缓和了几分，却听素来寡言的燕南生道——

    “这正是秦王的高明之处。陛下不喜皇子过度结交朝臣，他就以性子孤傲为由远离群臣纷扰，让陛下安了心；陛下忌惮他那过于强大的母族，他就娶了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子；盗马案、科举案，他有功却不居功，陛下赏他什么他就接着，从不让陛下为难，而当陛下透露出和亲的意思，他就四两拨千斤地让这事儿黄了···还有揽月台那一曲，‘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兴王道成帝业的瑞兆却出现在他的身上！还偏偏是以求娶秦家女的名头，教人以为秦王只是个多情纨绔，根本觉察不到他的狼子野心···”

    若是夏侯珩在此，他会不得不感叹以己度人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你追名逐利，他们会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孤云野鹤，他们又觉得是矫饰伪行、包藏祸心，总之，对于他们而言，夏侯珩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他的话戳中了在座所有人的心肝，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地方——如果一切都只是夏侯珩的伪装，如果他真的对东宫的位子觊觎已久···

    春晖堂的氛围愈发凝重。

    夏侯瑾扫视了一圈，看向司空彦：“叔向有何看法？”

    司空彦沉吟：“南生所言极是，无论曾经还是往后，秦王都不得不防。但陛下心思难测，依臣看来，为今之计，一动不如一静，与其乱了阵脚，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叔向的意思是静观其变？”王暐问。

    司空彦一笑，“不仅如此。陛下素来善纳谏言，此次却力排众议要与南止易城，只怕是有内情在，而群臣反对者众，陛下已然心有不满，此时我们若纠结于秦王任使臣而给此事使绊，陛下怕是第一个就拿我们开刀。所以，我们不但要静观其变，还要尽心尽力，助礼部遵从旨意才行。”

    顺应皇帝的心意，这是整个东宫的立身之本。

    夏侯瑾微微颔首，这也是他的看法。

    燕南生转念一想，道：“叔向言之有理，礼部那边我们得全力促成，不过使臣团里不能没有我们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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