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海历5384年5月--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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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蓝说：“在一个崇信神仙的国度，天上的星星是住着神仙的。有一个住在星星上的小仙女叫做织女。突然有一天，她开始觉得天上的日子有些无聊，就想到要下凡看看，但是她知道，天上的王母是不会同意的。于是在一个夜里，她趁着王母宴请四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下了凡间。

    原本织女只是想下凡游玩几天就回去的，谁知道她下凡后遇上了一个叫做牛郎的男子。

    牛郎从没有见过像织女一样漂亮的姑娘，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爱上了她。可他知道，自己只是个贫穷的小子，怎么能认识她并让她也爱上他呢？他想了很长时间，依旧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最后他就想，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他就去偷件她的衣服，以后当做念想，睹物思人总比凭空思念的强。

    谁知道他偷了衣物后，误打误撞的，织女找上了门，并且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如他所愿地爱上了他。

    织女决定不再返回天上，一心地和牛郎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他们生活的很幸福，可幸福的日子总是遮住了许多本该在一早就考虑的事情，比如说天上的王母。

    王母在宴会后发现织女不见了，一番找寻之下发现织女跑到了凡间，和一个凡人相爱了。王母很生气，派了天兵天将把织女捉回了天上。牛郎不见了织女，终于在织女留下的东西里发现了她的身世，他找上了天庭。牛郎还没有见到织女就被王母关押了起来，正好和织女关在银河的两岸。

    王母每日都会派人开解他们，希望他们能够自我反省，忘却这段尘缘。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依旧没有动摇，织女日日以泪洗面，而王母终究是织女的母亲，最后实在是有些心疼她，就准许他们每年七夕的时候银河相会。”

    他还说：“等天放晴，星星都出来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一条长长的银河，牛郎和织女就在银河的两岸遥望。”

    我想了想，问他：“这个故事，就这么简单啊？”

    他笑出声：“哈哈，我这不是不会讲故事吗，只能说出个大概。就是想到你喜欢星星，我又知道一个关于银河的故事，就讲给你听了，你可别笑话我啊！”

    我怎么会笑话他呢？我很感谢他，告诉我天上有一道银河，银河里有这样一段故事。只是我还是不习惯把感谢说出口。

    半晌，我找到话头问他：“为什么王母要让他们一年见一次呢？一年是见，一天是见，一分钟也是见，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让他们在一起呢？”

    他挠挠头：“大概是不想其他人效仿他们吧。”

    也许吧。也许王母真的只是想要让众人心存警惕。可我总觉得，也许王母并非如此狠心，因为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也许王母只是做给世人看的，每一年的银河相会，其实不过是天上每天的相遇。也许他们在天上每天白日都有各自的职责，而一旦到了晚上，他们就能够回到家里相见，银河就是他们的家。

    我又想到了小美人鱼和海洋魔女，其实无论这个故事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织女都比她们要幸运得多。起码织女还能够和牛郎见面，而她们，一别就是一生。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听见阿蓝高声的欢呼。阿蓝一只手指向我的背后，眼睛亮晶晶的：“你看，海上的星空！”

    我转身回头，远处的海面上蔓延了一片粉紫色的发光水母，星星点点，就像我脑海里的星空一样。他们从天际线逐浪而来，蜿蜒成曲折的一道线，星星点点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天地。我和阿蓝就站在天幕下的一小朵浪花里，海风拂过阿蓝的面庞，又拂过我的，风里有股深海里没有的香气。

    时间仿佛静止，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言的喜悦。

    夜色里晶莹的光亮顺着他们自己的轨迹一点一点攀爬着，走过浪头和低处，起起伏伏，明明暗暗，像是一条坠落大海的粉紫色银河。如果这一夜夜空里繁星满天，点缀着急速掠过的流星雨，我一定会觉得，哪怕就在这一刻失去生命，也值得了。

    我们没有等待黎明的到来，只是在原处一直看着海上的银河消失，便回去了。其实我是希望可以在这个有些遗憾的夜里等待日出里的一片霞光，但我知道，这个晚上，我已经拥有太多了，不能再奢求更多。

    长夜漫漫，我躺在家中海草铺就的软垫里，没有心思睡眠，睁眼闭眼都是暗色夜空里的光亮、海风和浪花，还有陪在我身边一起仰望夜空的阿蓝。

    我很开心，除了小金，还有一条鱼愿意为我做一些我喜欢的事。

    这一段日子里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阿蓝的到来，少女的追逐，鱼群的拥挤，早早和晚晚的针锋相对，打破的日复一日的生活，还有突然实现了的夜空梦，似乎都有一点儿不真实。

    阿蓝的出现招来了海底的粉红季，早早和晚晚让我想念小金，而夜空开启了我心底一段尘封的往事。

    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不常出门了。最开始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后来不是我不能，而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的方式。

    我一出生就知道，自己跟别的鱼不一样，当然，和阿蓝的不一样也一点都不一样。或许，我也可以称之为与众不同，因为，我没有尾巴。

    如果不是我的出生，鱼群大概怎么也不会相信，海洋里竟然会诞生出一条不会游泳的鱼。

    其实我并非不会游泳，我只是没有尾巴。

    然而没有谁愿意看着我用手拨水的样子，并把它称之为游泳，哪怕我真的能够这样走一段很远的距离。

    听礁石旁的珊瑚奶奶说，我出生没多久的时候，赶上了海底的洋流。那一次的洋流来得又急又快，我的父母一时没有躲开，被洋流冲走了，而我却被珊瑚奶奶夹在怀里，躲过了这一劫。

    我在听着自己的身世时，平静而坦然，像是听着一段别人身上的历险。事实上，这真的只是一段别人口中的历险，它不存在于我的记忆。

    珊瑚奶奶当时看着我一脸喟叹道：“我还一直揣测你能不能接受这些，没想到你比我所能想到的平静还要平静一些。”

    其实我远没有自己和珊瑚奶奶以为的平静。

    别的鱼出生伴随的是一个叫拥有的东西，而我的出生从一开始就要接受失去。我接受了，不得不接受，过程远没有结果来得容易。

    无论在哪里，都存在有这样一种误解，总以为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是真的，却很少有谁去想，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费尽心思，拼尽全力地向世人展示一个伪装过的自己，那个自己平静、淡然、无所畏惧，那么这个人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是否有人知道，背后的她，心里又有多少与之相反的敏感、害怕、怯懦。

    珊瑚奶奶眼里的我就是这样一个我，平静、话不多、有点乖巧。我很庆幸，自己展示给她的是这样的自己。

    从我有记忆以来，珊瑚奶奶就已经是枝极具浪漫主义的珊瑚了，思考事情的时候也总是不自觉地把感情排在第一位，尽管我跟在珊瑚奶奶身边很多年，也依旧没有学会她一丝半点。

    珊瑚奶奶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几个关心我的，从我有记忆以来，她就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她就像是我的亲奶奶，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因为没有尾巴，不会游泳，我成为了同龄鱼眼中的异类。孩子是最单纯天真的，但孩子的针对也是最具备恶意的，最伤人的。因为如果连他们都不能接纳一个不一样的我，那么我实在没有办法去想，这片海洋里，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能够视我如平常。

    我经历了很多排挤，也听过很多难听话，但我从来不会和珊瑚奶奶说起，不想她担心也好，潜意识里的不安全感也好，我告诫自己，这是需要自己消化的东西，除了自己，没有谁可以让我在再一次面对的时候能够表现得平静。

    如今的早早和晚晚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大概已经不记得小时候对待我的事情了吧。不然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跑到我家门口，让我帮着她们一起说谎呢？

    在我们都还很小的那个时候，早早和晚晚就已经是两个孩子王了，因为互相有些看不惯，就画下界限以示领地，向所有的鱼群宣告帮派的成立。那段时间，早早派的鱼不能游到晚晚派的地界，晚晚派的鱼也不能游到早早派的地界，并且所有年龄相仿的鱼都必须选择加入其中一个帮派，不加入的或者是游到另外领地的鱼都会遭到对方帮派的群殴。

    其实说是群殴，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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