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药[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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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榻上那人无声无息的，仿佛是没了生气，从王秦二人将她抬进来到现在，她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甚至方才之露白替她接骨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的。

    之露白打开自己的包裹，挑了身干净的衣裳放到塌前，淡淡道：“换上吧。”她本没指望对方能有什么回应，可转身走了两步后却听到身后榻上有了响动，掉头一看，那人正撑着身体艰难坐起来，口中还嘶哑道：“谢……

    “不用。”之露白皱了皱眉，又找出一块帕子在水盆里抄了一下递了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接过帕子，回道：“澹……澹台瑛。”

    之露白又问：“腿是怎么回事？”

    “我夜里醒来，发现……发现那个禽兽他……他……”说到此处，澹台瑛眼前便浮现出了王仲难那一脸□□的样子，不禁恨得全身发抖，眼角也不住地抽搐。

    见澹台瑛这副神情，之露白心下已猜出八分。许是之露白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怜悯之情让澹台瑛更加无地自容，她忽然别过脸，带了几分哭腔道：“反正已然是被那禽兽糟蹋了，再没脸活着……我就想一死了之，从窗子跳了下去。”

    “糊涂。”之露白回到案边盘腿坐下，拨开竹帘看了眼外面，见天色已泛了鱼肚白，便闭目静坐道：“等天大亮了，我去药铺抓些药回来。”

    澹台瑛轻轻“嗯”了一声，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换上了之露白给的衣物——一身素白道袍。

    就在之露白打坐的时候，那王秦二人便卷了店里钱财跑路了。秦大成倒是好说，他在这长安城里没亲没落的，去哪都行，可王仲难就难了，他有官职，且一家老小都指着他这份差养活呢。

    待到开市，之露白便身携巨款出去了，她在路边的早点摊位上填饱了肚子，顺便向那生火娘子打听了这附近最大的药铺，说是离得不远，就隔了半条街。

    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只是半条街的路程，就让之露白走得有些冒汗了。好不容易寻到了那万安记，正赶上人家卸货上货，进进出出地把铺面给占去大半，等了好一会，之露白才进到里面去。

    铺上伙计迎了过来，热情招呼道：“哟，这位道长要些什么？”

    之露白一双眼睛在铺子里四处打量着，嘴里道：“川续断，骨碎补。”

    “好嘞！”伙计扭头冲身后拣货的喊道：“川续断——骨碎补——”末了，又问之露白道：“要多少？”

    “要……”正说着，之露白忽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看过去，见那说话之人竟是昨日那个领她进城的老者，不由唤道：“老丈？”

    老者朝这边看了过来，回想了一阵，才道：“原是道长你啊。”

    之露白冲那老者笑了笑道：“老丈也来买药吗？”

    “是啊。”老者面露关切之色，问道：“道长你怎么也来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没有。”之露白摇了摇头。

    老者又道：“那是……家里人病了？”

    “我还没寻——”之露白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雄厚有力的“何老”给打断了，见来人那架势，想着应是这药铺的掌柜。

    果然，何老拱手道：“陈掌柜。”

    陈掌柜询问道：“夫人这几日的情况如何？那新方子可见效？”

    何老重重叹了口气道：“情况还不如先前。”

    “看来那药效也不佳……”陈掌柜不禁皱眉，思忖道：“我倒还知一味药材也可治这崩漏之症。”

    “当真？”何老浑浊的眸子里闪了抹亮光，急道：“还请陈掌柜相告。”

    “雪莲。”陈掌柜郑重道：“只是这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数年才能开花结果，产量稀少，颇为珍贵，我这里自然是没有的。”

    何老问道：“那掌柜可知道何处有货？”

    陈掌柜摇了摇头，回道：“不瞒你说，我做药材生意三十余年了，这雪莲我就只经手过两次，我要是知道哪里有货，这么好的生意我能不做？”

    听了这话，何老的神色便又黯淡了下去，喃喃道：“既如此，那还是照用以前的旧……”

    之露白一直听着二人对话，忍不住道：“掌柜，你方才说的雪莲，可是长在冰川上，有几分像白菜？”

    陈掌柜看向之露白，见她从袖里掏出一个瓷瓶递过来，口中道：“你瞧我这丸子，里头可是有雪莲的成分？”

    见何老一脸期许，陈掌柜便将信将疑地接过了那瓷瓶，放至鼻下一闻，不由惊道：“确有雪莲！且我这么闻着，还有点特殊的气味，似是灵芝？”

    之露白回忆道：“有灵芝，还有人参、虫草什么的。”

    陈掌柜不敢相信地看着之露白，问道：“如此珍贵的药丸，不知道长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是我……”之露白一时语塞，这也是她小师侄孝敬的，平日里拿来嚼着玩的，竟不知有如此珍贵。

    “这是道长炮制的？”陈掌柜眼蹬如铜铃，又转脸对何老道：“这样难得的药材，只一粒，怕都是千金难求！”

    何老神色略有些复杂，似是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老丈需要，那这瓶糖——药丸，便让——”之露白将那瓷瓶从陈掌柜手中给抠了出来，又放入何老手中，接着道：“便让老丈拿回去，给夫人服下吧。”

    何老连忙推辞道：“这药如此贵重，我是万万不能拿的。”

    之露白沉声道：“老丈就收下吧，若能救人性命，于我便是功德了。”

    陈掌柜眼巴巴地看着何老手中的瓷瓶，感叹道：“何老啊，你可真是遇到贵人啦！”

    何老感激地看着之露白，由衷道：“多谢道长馈赠，那我就收下了。”

    之露白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老丈客气了。”

    何老得了药，片刻也不敢耽搁，问了之露白于何处下榻，便飞似地往家里去了。之露白也抓好了所需药材，付完钱正要离开，却被那陈掌柜给拦了下来。

    “道长年纪轻轻，竟是位高人。”陈掌柜挺着一肚子油水，脸上笑得灿烂，问道：“不知道长在哪处宝地修行？”

    之露白回道：“穷乡僻壤的，称不上是什么宝地。”

    陈掌柜仍笑着，又问道：“那道长能否透露一下，那药丸里的药材是在何处购入的？又是如何炮制的？”

    之露白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实不相瞒——”陈掌柜收了笑，又凑近了一些，压着嗓子道：“鄙人想与道长合伙做这生意，至于分成，你我对半，如何？”

    之露白险些被陈掌柜那突出的肚子给撞到，小心退后了一步，拒绝道：“不了。”

    陈掌柜有些失落，又道：“道长可是嫌少？那你六我四？”

    之露白再没理会陈掌柜，只绕过了他就出了铺子，走出老远还听身后传来叫喊：“你七我三！”

    回到秋月居，之露白见澹台瑛已经睡了过去，便打算先下楼去煎药，她虽是轻手轻脚的没出声，可外头却响起了鼓乐声。

    听到房中传来澹台瑛的一声叫喊，之露白只得又折了回去，见她失措惊坐，便安慰道：“别怕，如今这店里也就你我二人。”

    “是了。”经之露白这一提醒，澹台瑛精神松泛了些。

    之露白见澹台瑛神色已无恙，遂道：“我去煎药，好好休养，你的腿或许能好。”

    澹台瑛戚戚道：“好了又能如何呢？”

    之露白回道：“好了才能去找那两人算账。”

    “算账？”澹台瑛无力地笑了笑，垂头道：“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耐，我如今就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如何算账？”

  

第3章 仙药[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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