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厌 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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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露白看了一眼那说话之人,见他虽身穿胄甲,但稚气未消,配上那一脸茂盛的大痘田,显得有些滑稽,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你看什么看?”那人面上一紧,瞪眼道:“还装,人是不是你杀的!”
之露白笑道:“我?”
“就是你!”话音刚落,那人的脑袋就挨了一巴掌,他“哎哟”一声,扭头一看,立马蔫了下去,喊了声“头儿”。
那“头儿”斥道:“陆小丰,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不带脑子,你看看这位道长,手无寸铁的,你说她行凶?再来看看这死者的伤口,能是人为的吗?”
陆小丰挨了一顿训,果然老实了许多,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这时队伍里又有人道:“看这伤口的形状,许是野兽撕咬所致,只是这大白天的,难道还能有豺狼跑进城?”
“说不定是疯狗呢!”
“就是,说起来,前些日子那宁家的小郎君还被疯狗咬了呢。”
“后来呢?”
“后来?后来哥几个就把那条狗宰了、烤了吃了呗,啧啧啧,那狗肉叫一个香啊……”
“好呀阿平,怎么也不说捎带口给哥尝尝?”
队伍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起来。
“一群废物,就他妈的知道吃!”那“头儿”忍不住叫骂,再一看,方才那位女道长已经没了踪影,顿时火冒三丈,吼道:“还他妈愣着干什么?找人!”
为了躲避那队人马,之露白七拐八拐,终于拐回了漠月楼,本以为已经甩开了,却又险些迎面撞上,没办法,她只得又从窗户潜了进去。
之露白动作轻,冷不丁地一出现,把正在打包驼峰肉的澹台瑛给吓了一跳,瞠目道:“小之道长?你……你从哪儿进来的?”
之露白喝了口水,正要说话,就听到廊间一人声道:“楼上都看过了吗?”
“嘘——”之露白示意澹台瑛噤声。
这时外面又有一人声道:“还没有,不过刚刚在楼下听那掌柜说,今日倒是接待了一位女道长,只是人打来起到现在都没离开过。”
“在哪?”
“好像就是这一间……”
“去,把门打开。”
“这……头儿,掌柜说了,楼上的都是贵客,恐怕不好……”
“笑话,这漠月楼能有什么贵客?无非就是些胡商,我还治不了他们?别废话,把门给我开开。”
澹台瑛一时不清楚状况,紧张地看着之露白,却见她仍是从容喝水,正疑惑,就听外面响起沈东曲的声音。
“中郎将。”
“沈家郎君。”
“发生了什么事?”
“光德坊方才死了人,我带人过去的时候,现场就只有一位女道长,现在那女道长人不见了,我正带手下人来找呢。”
听到这里,澹台瑛下意识地看了之露白一眼,见她这一趟出去回来,身上十分狼狈,叫人忍不住多想。
外面沈东曲语中带笑道:“女道长?那可真是巧了,不瞒中郎将,在下今日也宴请了一位女道长研讨内丹。”
“原来掌柜说的那位女道长是沈郎的客人啊。”那中郎将也笑了笑,又道:“若非沈郎及时说明,恐怕我手底下的人就要唐突了,还请沈郎莫要怪罪。”
“哪里的话,诸位也是职责所在,可以理解。”
“既如此,那就告辞了。”
听脚步声远去,又过了会,沈东曲才拉开门进来,他脸泛红光,冲之露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之露白轻声道:“多谢。”
澹台瑛问道:“表哥,刚刚那是什么人?”
沈东曲悠悠摇着扇,回道:“金吾卫中郎将,赵三折。”
“金吾卫?”澹台瑛一脸茫然,又道:“那他找小之道长做什么?”
“你没听他说么,光德坊死了人。”说着,沈东曲在之露白对面坐了下来。
“听到了,又如何?反正人不会是小之道长杀的。”澹台瑛撇了撇嘴。
沈东曲不禁笑道:“傻阿瑛,现场就只有之道长一个人,这哪里能说得清?”
澹台瑛笃定道:“反正小之道长不会杀人的,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沈东曲不置可否地笑着,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不尴不尬的,澹台瑛似是有些不开心,往之露白跟前挪近了些,关切道:“小之道长你没事吧?”
“没事。”之露白摇了摇头。
澹台瑛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死人呢?”
之露白摩挲着杯底,回道:“不知道。”
这一餐最终不欢而散,澹台瑛有些不满沈东曲对之露白的态度。在澹台瑛眼里,之露白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当初若不是她,如今自己可能已沦落到了妓馆,也再无和表哥相好的可能……只是当下,澹台瑛还没有准备好向沈东曲说出实情。
一回到秋月居,就听到马棚里嚎个不停,澹台瑛一拍大腿道:“哎呀,中午走得急,都忘了喂草料呢!”
“好像是。”之露白想了想道。
澹台瑛殷勤笑道:“我去就行了,小之道长你先上去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吧。”
只是之露白楼梯才上了一半,就听到澹台瑛的一声惊呼,跟着又听她喊道:“小之道长,你快来看!”
之露白闻声而至,见一浑身是血的少年陷在那臭烘烘的稀泥中,而一旁的澹台瑛手足无措道:“这人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他从哪进来的呀?”
之露白四下看了看,见棚顶的积雪少了一块,看样子,是从上面滑下来的。
少年双目紧闭,却死死抓着澹台瑛的手,他表情痛苦,口中喃喃道:“救救我……救我……”
澹台瑛一时挣不开手,只能道:“救你,你放心,我、我一定救你!”
之露白躬下身去,伸手覆上那少年的眸子,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面孔,而他身后的景象,更是犹如血池地狱。
“小之道长,小之道长?”澹台瑛见之露白脸上的表情逐渐痛苦,叫她却又没个反应,心里有些害怕,忍不住推了她两下,担心道:“小之道长,你没事吧?”
之露白猛地回神,却是什么也没说,一把将那少年横抱起来,径直往楼上去了。澹台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了片刻,也跟着上楼去了,只留那憋肚子的马和驴仍哀嚎着。
房中,之露白仔细检查了那少年身上的伤口,扭头对澹台瑛道:“阿瑛,我上次给你抓的药,可还有剩余?”
澹台瑛立刻回道:“还剩的。”
之露白点头道:“去煎一副来。”
“好。”澹台瑛忙应下来。
见澹台瑛带上门出去了,之露白这才开始替少年施法疗伤,只是这样一来,自身损耗也颇多,这些日子的修习就算是白搭了。
之露白已经认出这少年就是先前在光德坊杀人的那只山厌,而他身上的伤,也是拜自己所赐。那柄拂尘是下山前师父赠与她的法器,看似柔弱的万千细丝,却能削铁无声,若不是她一时手软,这少年早就一命呜呼了。
听到门外响起“吱呀”声,之露白睁开眼,对上一双血色的眸子。
“把这个吃了。”之露白从袖里取出一粒丹药,递到少年嘴边,见他有些犹豫,便一把掰开他的嘴,强塞了进去,沉声道:“你放心,不是毒药。”
起身的一瞬间,之露白眼前不觉一黑,她扶住床沿,定了神,才抬脚往外走去。
“你去哪?”少年艰难吐字。
之露白头也不回道:“你最好不要再动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澹台瑛煎好了药正要端进房中,一开门,险些撞上之露白,忙侧身让开,嘴里道:“小之道长要出去?”
外面天色昏沉,路人行色匆匆,似是又有雨雪将至。
之露白还没到白府,就在街边见到那白府的小郎君,正在一书斋门口同一位年轻小娘子谈笑风生。她站住脚,仔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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