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换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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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露白与那姨甥二人从广善楼吃了饭出来，正好碰见了那巡街的王仲难，一双贼眼在过路女子身上飘来飘去，上到七十老妪下到嗷嗷幼女，愣是一个都不放过。

    宋小桢只顾着与之露白套近乎，一时间也隔绝了外界纷扰，可澹台瑛却是一见了他便下意识地想要躲闪。澹台瑛不躲倒还好，一躲反而引起了王仲难的注意，他见迎面过来的这小娘子忸忸怩怩的样子，八成是对自己有意，立马起了贼心。

    澹台瑛低着头走路，王仲难便故意撞了上去，先是“哎哟喂”了一声，然后顺势挑起她的下巴道：“小娘子，走路可要当心。”

    宋小桢也被连带着撞到，不悦地看了过来，随后诧异道：“王街使？”

    “沈夫人？”王仲难一见宋小桢，也愣了愣。

    “王街使这是？”宋小桢不解地看着王仲难的手及澹台瑛下巴的连接处。

    “误会，误会。”王仲难只得缩回手，又问宋小桢道：“不知这位小娘子是沈夫人的……”

    宋小桢不冷不热道：“是我们府上将过门的媳妇。”

    “哦，原是沈郎的表妹啊。”王仲难这才认出了澹台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沈郎真是好福气啊，娶了这样一位冰清玉洁的娘子。”

    澹台瑛涨红了脸，王仲难见她这样，脸上笑意愈发地深，直至目光又移到之露白脸上才消减了几分，疑惑道：“这位郎君是？”

    “是我的远亲侄子。”宋小桢立刻回道：“从洛阳来的。”

    “洛阳？怪不得。”王仲难冲之露白笑了笑，又对宋小桢道：“沈夫人家中可真是人才辈出啊，我见这位郎君的相貌和气度，也不在沈郎之下啊。”

    王仲难见之露白穿着华贵，又听宋小桢说是打洛阳来的，便以为这是个来长安躲难的富家子弟，一个劲地溜须拍马，偏偏他身后就贴着一张之露白的悬赏令，着实讽刺。

    宋小桢如今在长安也算是显贵人家，自然是瞧不上王仲难这等混街市的老油条，被他这么天上有地上无地奉承了一顿，愣是连张笑脸也没给。王仲难自觉没趣，便悻悻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冲澹台瑛□□□□。

    之露白见澹台瑛那憋屈样，正想安慰两句，就听宋小桢道：“之道长你放心，东曲都已经跟我们讲过了，我们是绝对不会把你的身份给透露出去的。”

    “如此就多谢沈夫人了。”之露白微微颔首，她虽有些奇怪宋小桢对自己的态度过于殷勤，却又不好多问。

    宋小桢笑了笑，又对澹台瑛道：“阿瑛，你是好人家的闺女，可千万别同王仲难那种人扯上什么关系，记住了吗？我与他攀扯，那是因为东曲跟他还有几分交情，这种人就跟狗一样，有事没事给他根骨头，说不准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澹台瑛忙应道：“我知道了。”

    宋小桢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向了之露白，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之露白就先提出自己有急事要解决先走一步。宋小桢一听这话，立刻说不能耽误之道长办正事，澹台瑛则是有些不舍地看着之露白。

    之露白冲澹台瑛眨了眨眼，转过身，疾步离开。

    就凭王仲难那一步三流连的走法，再给他一炷香的时间，他也走不出这条街。之露白追上他的时候，他正龇着一口大黄牙在调戏路边小摊的温酒娘子。

    那温酒娘子就是长得再有几分姿色，被王仲难扰得也是又皱眉毛又囊鼻子的，五官都移了位。

    见那温酒娘子一味地躲开自己，王仲难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

    温酒娘子低声道：“街使还是自重些吧，这光天化日的，叫人看了去该说我的闲话了。”

    “谁要说？”王仲难一吹胡子，不屑道：“谁要说就说去，你男人都死了三个月了，差不多就行了，怎么着，还准备做贞洁烈妇啊？老子不信你那娃娃以后不管别的男人叫爹。”

    温酒娘子急道：“街使这话是怎么说的？”

    “怎么？老子说得哪里不对？”王仲难嘿嘿一笑，又道：“反正你日后也是要给别的男人玩的，老子排队排得早，不如就先给……”

    王仲难话还没说完，就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他怒冲冲地指着那温酒娘子，吼道：“贱人，胆子还挺肥！”

    温酒娘子被王仲难吓得不轻，连连往后躲，这时摊子上坐着的一个金吾卫模样的年轻人道：“算了算了，你跟一个小寡妇逞什么能耐，有本事，回去冲你家里那母老虎吼两句。”

    王仲难嘴里骂骂咧咧地在那金吾卫对面坐了下来，冷哼道：“周大宝你少在这装，怎么？你家就是你说了算的？老子看你在你女人面前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周大宝笑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那叫怜香惜玉，舍不得她生气。”

    “狗屁！”王仲难又是一吹胡子，拎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满满碗。

    “你这是打哪儿过来的呀？”周大宝把自己面前的一碟子胡豆往王仲难跟前推了推。

    王仲难边一手端了酒喝，一手往东边指了指，饮罢，擦了擦嘴道：“你猜我方才遇见谁了？”

    周大宝问道：“谁啊？”

    王仲难凑近周大宝说了句什么，周大宝惊道：“当真？”

    “这还有假？”王仲难摆了摆手，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可你上回不是说，是他让你……”周大宝一脸的不相信。

    “我也纳闷呢。”王仲难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许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咱也不敢多问，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娘子今日这么一打扮，还真像是变了个人，叫我差点没认出来，嘿嘿嘿，老子现在回想起来，都……”

    “德行。”周大宝嗤笑起来。

    王仲难一脸的美滋滋，回道：“你就嫉妒去吧。”

    周大宝沉声道：“我劝你差不多就收手吧，小心惹祸上身，要是让头儿知道了……”

    “头儿怎么会知道？”王仲难立刻道：“除非你小子卖我。”

    “这世上就没不透风的墙，我不说，不代表就再没旁的人知道。”顿了顿，周大宝又道：“哎对了，这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可有那女道的线索？”

    “有个屁。”王仲难忽的就冷下脸来，啐了一口道：“要是那邱掌柜家的再来闹，就去城外观里随便抓一个充作就是了。”

    周大宝抓起一把胡豆，随口问道：“你说那女道到底躲去哪了？难道就这么蒸发了不成？”

    “老子比你更他妈想知道！”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王仲难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想借这次机会除了她，永绝后患，省得他整日提心吊胆的就怕她来找自己的麻烦，谁想把长安城的客店道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她的影子。

    “你说，是不是沈府把她给藏起来了？”周大宝搓着胡豆，揣测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大宝的这句话直叫王仲难脊背发凉，若当真如此，他岂不是被那沈东曲当猴耍了？眼下，是要好好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了。

    之露白背对着王仲难吃面，两个摊位中间还隔着棚布，那边二人的对话也是听得半真不真的，忽听温酒娘子喊道：“街使，酒钱！”怪不得半天再没动静，原是那王仲难喝了霸王酒，已经走了。

    王仲难转眼没了影，温酒娘子只能看向那周大宝。

    周大宝一摊手，无奈道：“今早出门我娘子可就给了我这么多。”说罢，留下自己的酒钱，也起身走了。

    温酒娘子眼眶有些泛红，半晌，才拿出抹布收拾先前那二人留下的残局。

    之露白结了自己的汤面钱，临走前又瞥了一眼那温酒娘子，见她呆坐在酒炉跟前，脸上还挂着泪痕。方才听王仲难说她男人死了，想来这孤儿寡母的日子不会好过，之露白一时心有不忍，便想结了那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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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换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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