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灯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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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大癞将那丹药给了奚月容以后就收拾细软跑了，等之露白再想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城东的住所已经空了，只剩下一地的黄符纸。虽说也是意料之中，可一想到这无赖光靠一张嘴叭叭就骗了那么多钱跑路，就还是有些气不过，可气不过又能怎样呢，管一个之岁幸就够了，她之露白又不真是活菩萨，若是倒了霉的个个都要她来管，她还回不回昆仑了？

    好在经这几日偷窥下来，发现那之岁幸气色渐好，想来那丹药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的，就算续不了多少时日，起码在之露白离开长安之前应是无恙的，如此一来，她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小鱼仍是隔三差五地过来找之露白说话，只不过谈话内容由从前的张家长李家短变为匽与长匽与短。不提匽与倒还罢了，一提他之露白就来气，小鱼见她这样，还以为是替自己抱不平，不由得更加激动了，言辞也更为激烈起来。

    “我真是好奇，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下贱坯子勾引的他？”说罢，小鱼一把抓住之露白的手，郑重道：“之道长，你要是知道那人是谁，可一定要告诉我。”

    之露白抽开手，干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也是。”小鱼叹了口气，又道：“欸，对了，那天我偷听匽与和小郎君说话，恍惚听他说起道长你的，你们先前见过面？”

    “就是打了个照面。”之露白忙道。

    小鱼追问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他是一个人吗？有没有和什么人在一起？”

    “记不大清了，总之他是一个人。”

    “那就好。”小鱼瘪了瘪嘴，不开心道：“最近他神神秘秘的，也不怎么去咱们府上了，小郎君都常常找不到他人呢。”

    正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忽听一人敲门，说是沈府来的。之露白开了门，见门外是一模样挺端正的婢子，笑盈盈道：“阁下可是姓之？”

    之露白点了点头，那婢子又道：“过两日的灯会，我们家少夫人想邀阁下同去呢。”

    “灯会？”之露白疑惑道：“什么灯会？”

    “上元灯会。”还未等那婢子开口，小鱼就冲她摆手道：“好了知道了，你回去罢。”

    那婢子走了有一会了，小鱼见之露白仍是一脸懵，忍不住问道：“之道长，你究竟是在何处修行？怎么连上元灯会也不知道？”

    之露白只能道：“山中闭塞。”

    小鱼掩起嘴笑道：“怪不得瞧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原是与世隔绝了。”

    之露白讪讪不接话。

    “说到灯会……我昨天听小郎君跟何老说匽与会来府上过节，到时候我可以叫上他一起去看灯会……”说到这里，小鱼忽的一拍大腿，激动道：“之道长，你说我要不要趁着灯会时跟匽与挑明？”

    之露白被小鱼吓了一跳，茫然道：“挑明什么？”

    小鱼“哎呀”一声，又轻拍了几下桌案，羞涩道：“自然是说我相中他了，要嫁给他做娘子。”

    “啊？”之露白喝着茶，险些喷了出来。

    小鱼纠结道：“怎么样？你觉得能不能行？俗话都说男追女隔山，女追男隔纱，我都这么主动了，他应该会答应我吧？”

    “这……我不清……”之露白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但想到澹台瑛再没几日就要嫁作他人妇，便道：“兴许会吧。”

    “那我到时可要好好打扮打扮。”小鱼笑得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之露白敷衍了两句便不再接话了，她见小鱼开心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的话了，万一匽与这个王八蛋真的跟小鱼好了，以后再生出一条疯狗来可怎么办？

    到了十五，之露白仍是一身男人装束出门，她早早到了与澹台瑛约定的桥头，却迟迟没见她。

    这上元节果然热闹，满城的火树银花，熠熠有如白日，好一片繁华盛景，之露白若不是事先听说了外头还在打仗，还真要以为这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了。

    之露白正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忽的瞥见一副相似而又熟悉的面容，再摸出透镜一看，果然是之岁幸，几日没见，她竟能下地走路了。之岁幸身边跟着和玉，身后则是之庐生和奚月容以及另外两个妇人，其中一个是先前见过一次的林月桂。

    不知是不是映着桃花灯的缘故，之岁幸的面色还有几分红润，只是久缠病榻，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当，好在有和玉搀扶着。

    奚月容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尤其是之庐生和另外两个妇人说话的时候，她的白眼都要搭着天灯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之露白看得出神，忽听身后一人道：“小之道长，你在看什么？”她转过头去，透镜中出现了澹台瑛的脸，她是愈发地圆润了，经透镜一显便更加面面乎乎的，仿佛是画里走出来的人，颇为可爱。

    之露白正想调侃调侃澹台瑛，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婢子忽的兴奋道：“少夫人，你快看那边的那个兔子灯，好可爱啊。”

    澹台瑛看过去，说了一句“还真是”，跟着就情不自禁地就朝着那兔子灯走了过去。

    同行的沈东曲方才就认出了桥对面的之庐生，却一直笑而不语，直到澹台瑛和婢子走远了，才开口道：“看样子，之道长并未和之府人相认。”

    之露白取下透镜，奇怪地看了沈东曲一眼，没好气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沈东曲声音怪异地“哦”了一声，笑道：“确是东曲唐突了，我只是有些好奇……”

    “不该你管的事你就少管。”之露白不冷不热道。

    沈东曲“唰”地撒开折扇，面上仍是笑着，点头道：“是，只是之道长你和阿瑛是……”

    “表哥！”那边澹台瑛兴奋地招手道：“你快来呀，你学问好，快来帮我看看这个兔子灯上的谜语。”

    沈东曲应了澹台瑛一声，他方才话只说了一半，见之露白态度冷淡，便也没再往下继续说。待他走了，之露白再想去找之府那几人，已经找不见了。

    耳根才清净下来，又是一声“之道长”，之露白闻声看去，见是匽与，以及阿霍穆，却没看到小鱼的身影。之露白冲匽与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就转回头继续找之府的人，耳边却响起阿霍穆的声音，他道：“之道长同沈家郎君的关系可真是匪浅啊。”

    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叫之露白寒毛直竖，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脖子，莫名其妙道：“什么？”

    “什么？”阿霍穆十分好笑地看着之露白，他直起身子，满脸讽刺道：“沈家这些年在京中蒸蒸日上，甚至与洛阳富商曹汝之女定下婚约，如今沈东曲为了娶他的那位表妹，连曹府的婚约都推了，你说，这究竟是情真所致？还是为的别的什么？”

    之露白眨巴着眼睛半天没磕出一个字。

    阿霍穆见之露白这般模样，不由轻笑了一声，说了句“我倒希望你是真的不知情”，便转身走了。

    之露白仍没回过味来，只能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匽与，小声道：“他说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讲得明了易懂点？”

    匽与看着阿霍穆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道：“之道长，沈东曲娶阿瑛，意在你。”

    “意在我？”之露白看向不远处，澹台瑛正在与沈东曲看彩灯，沈东曲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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