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灯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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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句什么，逗得她前仰后合。

    听匽与讲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露白才明白自己被沈东曲这个孙子给利用了。上个月，沈府的生意的确是遇到了麻烦，大麻烦，沈府上下多方求助无果，几乎是走投无路，眼看着这数十年的基业就要崩塌，哪晓得突然就让沈东曲找到了之露白这根救命稻草。沈东曲从澹台瑛那里打听到之露白和白府的关系，知道她曾去白府少主人看过病，又医好了府上何管事夫人的旧疾，便直接找上了白舍尔。

    之露白这才明白阿霍穆这些日子为何一直对自己屁股不是屁股脸不是脸的，他定是以为自己从中得了利。

    匽与见之露白脸色都变了，关切道：“之道长”。

    之露白再朝沈东曲看去，只觉得他万分可恶，咬牙道：“所以他娶澹台瑛，是想借她与我的关系，继续搭上白府，日后好继续将生意做大，是不是？”

    匽与点了点头，见之露白抬脚就要往澹台瑛那边去，忙拦道：“你做什么去？”

    之露白甩开匽与的手，急道：“我得告诉她呀，沈东曲这个人不坦荡，不能嫁给他。”

    “那你要她怎么办？请柬都发出去了，此时悔婚，她今后要以何颜面示人？”匽与也急了起来，顿了顿，又缓声道：“我看得出阿瑛对沈东曲是情真意切，只有嫁给他，她才会过得幸福。”

    “可你不是……”之露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匽与似乎是清楚之露白心里在想什么，轻笑道：“之道长，我和你们不一样。”

    之露白微微一怔，深以为然，半晌，又犹豫着开口道：“对了，小鱼她……”

    “我知道。”匽与敛色道：“我已和她说清楚了，她应该会明白的。”

    之露白干笑一声道：“那就好。”

    一时无言，气氛略有些尴尬，正好这时桥上跑过一群嬉闹的孩童，其中一个不小心撞了之露白一下，她踉跄了两步，顺势就下了桥。

    匽与见状，问道：“之道长这就要回去了？”

    之露白“嗯”了一声，侧目道：“这到处都花里胡哨的，也没什么可看的，又吵闹，我困了，要回去睡了。”

    “那之道长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把我方才所说告诉阿瑛知道。”匽与又道。

    之露白想了想，点头道：“行，我不跟她说。”

    “还有……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用自责，我会去和阿霍穆讲明，之前是他误会你了。”匽与神情复杂，声音也沉了几分。

    “不用了。”之露白摆摆手，勉强挤了挤笑，便往顺德楼的方向回去了。

    之露白细想自打她到了长安至今，与澹台瑛算是最为相熟的，也深知她对沈东曲的感情，若插手他们二人感情之事，似乎是越了那么点，只是不告知她真相，真的是为她好吗？之露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或许这人世人情本就不是她这样的人能想得明白的，况且她已经答应了匽与要守口如瓶。

    回到住处，迎接之露白的是小鱼的一个猛扑，接着便是振聋发聩的嚎啕大哭。

    小鱼鼻涕眼泪的蹭了之露白一身，之露白心里膈应得慌，却又不好发作，只能那么僵在那里，仿佛是根没有感情的木头桩子。

    看得出小鱼是精心打扮过的，脸上涂脂抹粉的，虽已哭掉了大半，却还是残存了些白面疙瘩粉面疙瘩，身上穿的是崭新的襦裙，袒胸露乳的，头上足插了有五六七八根簪子，两根恁葱似的胳膊上也戴了一连串的镯子，估计是把全部家当都安置在身上了。

    待到小鱼哭累了，便放开了之露白，可那鼻涕还拉着丝，一抽一抽道：“他不跟我好。”

    “那便不好就是了。”之露白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

    “可我喜欢他啊。”小鱼又嚎了起来。

    “那便不喜欢就是了。”之露白想了想，又道：“前些日子我暂住你们府上，你同我说起韩家娘子和阿霍穆的事，不还说感情这事勉强不来吗？”

    小鱼委屈道：“说别人的事自然是轻巧，可落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

    “那你就想，那韩娘子同你一样求而不得，她也一定这般难过，这样心里可会好受些？”之露白提议道。

    听了这话，小鱼果然缓过来一些，惊道：“之道长，你怎么这么厉害？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不那么难受了。”

    之露白轻笑一声，继续道：“你再想，那韩家娘子出身好，长得好，她都求而不得，肯定比你更难受，更气。”

    “说的也是。”小鱼回想起平日里韩芳颜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恨恨道：“她天天在外人面前拽得不行，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还不知道怎么哭呢。”

    之露白赶紧附和道：“就是。”

    小鱼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没一会，那嘴角便又塌下来道：“可她再惨也是大将军的女儿啊，她有花不完的银子，穿不完的漂亮衣裳，没了我家小郎君，还有几条街的男人想要娶她呢。”

    之露白只能道：“同样，匽与不同你好，自会有别人同你好，你怎知就不如匽与？”

    “真会有这样的人吗？”小鱼半信半疑道：“长得比他还好看的？”

    “自然，况且匽与也没有多好看吧。”见小鱼一脸迷惑，之露白只能硬着头皮胡诌道：“就他那模样的，在我师侄里头那是一抓一大把。”

    小鱼震惊不已，又道：“可我问了许多次，你也没说你是在何处修行？”

    之露白回道：“荒郊野岭的，说了你也没听过。”

    又闲扯了几句，小鱼擦去脸上泪痕，突然正色道：“之道长，不如你就别离开长安了，跟我们家小郎君好吧。”

    “啊？”之露白惊了片刻，不由得嗤笑起来。

    小鱼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是说真的。”

    之露白笑道：“就算你不想叫那韩家娘子称心，也别拿我去……”

    “不是！”小鱼立刻否认，顿了顿，又道：“我是真的想留你在长安，况且我家小郎君真的很不错。”

    之露白见小鱼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便耐住性子道：“你可知道我比他足足大了九岁？”

    “九岁怎么了？”小鱼眼珠子一翻道：“俗话说，女大九，样样有。”

    之露白端起架子道：“我乃修道之……”

    “哎算了算了，真是根木头。”小鱼有些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之露白。

    之露白心中有些不快，却还是忍着，只道：“时间不早了。”

    “急什么？今天又没有宵禁。”小鱼说到此处，突然又反应过来道：“哦，之道长是嫌我在这烦到你了。”

    之露白想说没有，可又实在不想昧着意愿，就只能沉默。

    小鱼看了之露白一会，阴阳怪气道：“行，那我回去了，之道长请休息吧。”

    之露白没有接话，脱下那满是鼻涕眼泪的外衫，绕过小鱼，兀自去打水洗漱了。

第14章 灯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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