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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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上元节，也就是十六了，算一算日子，之露白在长安也没两日可待了，便想说趁着这两日空闲买些新奇玩意给师父捎回去，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师父他老人家到底喜欢好些什么，实在是枉为人徒二十年啊。

    之露白睡到晌午时分才上了街，前些天即使逢双日也是周大宝在代王仲难巡值，许是久久没有寻到他的下落，到今日已有了新街使上任，只是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正在张贴新的大理寺缉拿信息。这一趟年节过下来，原先的那些之露白画像已经落得七七八八，除了亲友，也无人再提起那惨死的万宝斋邱掌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日子还得照常过。

    之露白穿回自己的素袍，堂而皇之地穿梭在车水马龙中，她把这条街的古玩字画铺子逛了个便，也没看到什么合心意的物件，倒是肚子有几分饿了。

    吃完午饭，之露白又跑了两条街去到据说是西市最大的古董店，缶舍。

    之露白刚进到店里，就有一股辛香扑鼻而来，不知为何这气味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闻过的，她正思索着，就听身后一人声道：“想不到道长的志趣还挺高雅。”

    之露白闻声看过去，见是阿霍穆，便没好气地回道：“你也不错。”

    “不然，这店是我家开的。”阿霍穆晃了晃手里的簿子，今天外面日头很大，天光洒进来，斑驳在他骨节分明的指上，亮闪闪的，还有他的发丝，在这样的光线下，显现出了些许诡秘的红。

    之露白尬笑一声，便没再理会阿霍穆，径直去了最里面的货架，今天真是见了鬼，竟打量起他来了。

    “道长可有意向？”阿霍穆跟着之露白去到里面。

    “没，我就随便看看。”说着，之露白从货架上拿起一枚玉珏，那玉珏通体莹白，上头雕着龙纹，拿在手中颇有分量，并带着一股幽幽的凉意，印象中，师父好像也有一个同这差不多的物件。

    阿霍穆又道：“这些墓葬礼器还未经处理，怕是不太干净，道长还是不碰的好。”

    “不干净？”之露白手中摩挲着玉珏，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戏谑。

    “道长。”阿霍穆会到之露白言下之意，笑了笑道：“不必如此。”

    之露白也笑了笑，又道：“我就喜欢这个，多少钱？我买了。”

    阿霍穆迟疑道：“急着要？”

    之露白想了想道：“后天之前。”这玉珏的确不似寻常物件，看起来像是古代祭祀用的，若真是墓葬礼器，那让懂行的人先行处理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没记错的话，沈府办后天办喜事。”阿霍穆皱眉道。

    之露白“嗯”了一声，便又踱开步子，继续看别的去了。

    阿霍穆沉声道：“拿它作贺礼，怕是不太合适。”

    “什么？”之露白愣了愣，随即解释道：“不是，我送别人的。对了，年前你府上送来的那些东西，算算多少钱，就当是我买的。”

    阿霍穆深深看了之露白一眼，没有回答。

    之露白补充道：“别多想，我就是不习惯欠别人的。”

    “没有多想。”阿霍穆移开目光，又道：“那是父亲和何老的心意，我不能做主。”

    “那这样，作为回礼——”之露白在袖袋中翻找一气，最后掏出一青瓷瓶递给阿霍穆，嘴里道：“这个你拿着，要是觉得自己快犯病了就打开闻一闻，立马就能睡过去。”

    阿霍穆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只道：“道长是要离开长安了？”

    之露白又“嗯”了一声。

    阿霍穆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之露白手中之物，见那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忍笑读道：“兽用强效睡觉药？”

    之露白将那青瓷瓶往阿霍穆手里一塞，得意道：“别说人了，就是牛也扛不住。”由于昆仑的日子实在是□□逸，以致于许多弟子常年经受着失眠的困扰，师侄的这款助眠神器一经问世就供不应求。

    阿霍穆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打后面来了一个伙计唤了声“少主人”，看那表情，似是有要事商谈的样子。

    趁着那二人说话之际，之露白便要开溜，只是刚一转身，阿霍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之道长，晚上可有安排？”还不等她回应，又道：“不介意的话可来府上小聚，就当做是提前给道长践行了。”

    之露白犹豫了半天，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阿霍穆看在眼里，又道：“可以叫上小鱼，还有匽……”

    阿霍穆话还没说完，之露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会心一笑，也就应了下来。反正她也不想再去之府了，余下的那一半丹药刚好可以托小鱼给到之岁幸手里，想到这里，之露白不由得松了口气。

    回到顺德楼，之露白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中午在一家胡人摆的摊子上吃烤肉，那烟熏火燎的，沾了一身的炭火味。

    之露白漫不经心地擦着湿发，她看着镜中人，只一晃眼，那脸上的神情便模糊了起来，不像她自己，倒像是……她醒了醒神，找出余下的那一半丹药，装进空药瓶中封好，然后小心放入囊中。

    之露白心心念念着白府的驼峰肉，比约定时间早了许多抵达，小鱼也外出未归，她呆着无事，便在一旁观摩那西域厨子是如何烹制驼峰肉的。待到小鱼回来后，之露白便将那剩下的一半丹药交给她，让她务必想法子送到之岁幸手中。

    外头天色昏沉沉的，像是有雪，小鱼提议等下去到那池上小亭里吃，方便赏雪，再挪一两个炉子过去，倒也不冷，之露白同意。

    席间还算愉快，大抵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免了许多客套，之露白可以放开手脚地吃吃喝喝。但又说起来，那沈东曲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可行事作风就是叫人不自在，想来这同年纪也无大关系，是性情使然。

    到了后面，小鱼喝得有些上头，磕磕绊绊道：“我、我说之道长，你到底是在哪个地方修行的？你看你这都要走了，我怎么说也得知、知道知道你的去向吧，这往后还能与你、与你书信联系联系……还有上回你说、你说你们那的男弟子个个都比匽与好看，是真的吗？”

    匽与正在夹菜，听了小鱼这话，手中动作不由得僵了僵。阿霍穆也坐直了身子，他看向之露白，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之露白则是假装没听见，兀自地给自己斟酒。

    久久没有等到之露白的回应，小鱼忍不住伸手在之露白眼前晃了晃，不耐道：“你怎么不说话呀？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霍穆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小鱼，故意道：“若是真的，你是打算随她去了？”

    “那怎么行？”小鱼立刻否认，摇着脑袋道：“我还要、还要照顾你呢小郎君。”

    “照顾我？”阿霍穆语气中的玩味更重了。

    小鱼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张脸红得像是猴屁股，娇羞道：“当然了，还、还有匽与。”

    “那……”阿霍穆还准备继续往下说，匽与却制止道：“阿霍穆。”

    阿霍穆看向匽与，见他面色沉重，便冲不远处的小厮招了招手，没一会，燕娘子就过来把小鱼拖走了，走的时候，还被她吐了一身秽物。

    小鱼走了没一会，天上便落起雪来，细细碎碎地铺在池面上，很快就化了。

    之露白默默看了一会雪，回神见席上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微妙，便随口道：“对了，王仲难的尸首，你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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