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鸳鸯谱[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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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府的日子十分充足，吃喝玩乐之余，不是和之岁幸嗑瓜子吹牛皮，就是和柳春絮把酒探讨人生哲理，再不济，也能听奚月容发发家长里短的牢骚，总之每天都不会闲着，倒也算好过。

    这一日闲下来后，之露白忽问小芝道：“你来府上的这些日子，可有听府里老人说过父亲母亲当年为何要把我送去修行？”

    “娘子怎的突然问起这个？”小芝愣了愣，又道：“实话跟娘子说，在娘子回来之前，我还一直以为夫人只有小娘子一个女儿呢。”

    之露白回道：“就是随便问问。”

    “娘子不要多想。”小芝安慰道：“瞧你这次回来，夫人待你也是不错的，咱们府又不比那些清贫人家，这送女儿出家当道士去肯定也是千般不舍，许是有什么隐情。”

    “是哈。”之露白笑了笑，她倒不是多想，只是单纯的记不起当年事罢了。

    小芝见之露白没再问下去的意思，便小心翼翼道：“娘子还有旁的事没有？”

    “怎么？”之露白问道：“有牌局？”

    小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之露白笑了笑，摆手道：“去吧，钱不够走我这拿就是了。”

    自上次过后，小芝便经常去到小鱼处打牌，反正之露白这没什么事，况且自己本就不习惯身边一直有旁人，便随她去了。

    小芝走了没多久奚月容便带着之岁幸过来了，非要拉上之露白一起去逛街，之露白本想推辞，可见之岁幸那可可怜怜的样子，也只能跟着去了。

    城中已有初春迹象，可之岁幸仍离不开那厚重的裘袄，即便是捧着手炉，一到背阴处还是不住地发寒颤，之露白见她这样，知道是时日无多，一时有些伤感。可奚月容哪里知道这些，看之岁幸如今已能出门走动，便觉得她是要大好了，想来再过些日子就能许配人家，一口气给她置了七八件新衣，十来件新首饰。

    听奚月容说，这摇春阁上的新货都是如今宫里最时兴的款式，若没个两件傍身，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城中时髦界的弄潮儿。

    摇春阁里挤满了莺莺燕燕，各式香粉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之露白头晕目眩，遂去到外面透气，没一会，见之岁幸也出来了，身后却没跟着和玉，便问道：“怎么出来了？这外头风大。”

    之岁幸笑了笑，回道：“里头闷，喘不上气来。”

    之露白点了点头，见之岁幸嘴唇略微发紫，又问道：“饿了没？”

    “是有点。”之岁幸仍笑着。

    “那——”之露白想了想道：“我知道一家毕罗很好吃的，要不要去？”

    之岁幸立即应道：“好啊。”

    凭着印象，之露白寻到了上次阿霍穆带她来吃过的毕罗摊子。摊位逼仄，而之岁幸又穿得繁重，差点被炉子燎了裘袄，她虽毫不在意，可却把摊主吓得不轻，一边道歉一边把炉子挪远了些，这要是真燎坏了，他这小本生意如何赔得起？

    之岁幸喝了两口热乎乎的羊肉汤，唇色逐渐恢复了过来，奇道：“阿姐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是阿——我一个朋友带我来的。”之露白回道。

    “真好。”之岁幸眸子黯了黯，喃喃道：“不像我，一直病着，不说朋友了，就连……”

    之露白知道之岁幸定是又想说那姜家六郎之事，便道：“你同他曾有过婚约？”

    之岁幸点了点头，缓缓道：“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那时候我身体尚可，也能像寻常女儿家那样出来游玩，只是眼看着婚期将近，我却一病不起，到如今已有四五年了。”说到这里，她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过了片刻，又继续道：“听母亲说，他现在儿女成双，他一向喜欢孩子，心里一定欢喜得紧呢，若当年嫁过去的是我，恐怕是遂不了他的愿的。”

    之露白摩挲着汤碗，半晌才道：“他既已成家，也就不必再想他了，你母亲不是说要给你重新寻个人家吗？”

    “我母亲？”之岁幸抬起头来看着之露白，笑道：“可不也是阿姐母亲吗？”

    之露白先是怔，随后点头笑道：“说的是。”

    正是二人无话之际，忽听一声“之道长”，之露白抬眼望去，来人是阿霍穆。

    阿霍穆看了一眼之岁幸，见她面容与之露白有几分相似，心中已猜了个□□，却还是道：“之道长，不给引荐一下？”

    “这是白府的少——”之露白介绍到一半，见之岁幸就要起身行礼，忙制止道：“你坐着！”

    见之岁幸似是被自己方才那一嗓子惊到，之露白又缓和道：“这是我妹妹，之岁幸。”

    “叫我阿霍穆就行。”阿霍穆冲之岁幸笑了笑，又对摊主道：“老样子。”

    之岁幸缓过神来，小声道：“原来阿姐说的朋友便是白府小郎君。”

    阿霍穆耳尖，随即看了之露白一眼，似笑非笑道：“能成为之道长的朋友，倒也是件荣幸的事。”

    之露白尴尬地笑了笑，完了便耷拉下眼皮，只盯着那汤碗里的芫荽。

    “听匽与说——”阿霍穆从从容容地在之露白身边坐下来，嘴里道：“之道长有久居长安的打算？”

    之露白本想否认，可想到之岁幸还在，又转口道：“与你何关？”

    阿霍穆挑眉道：“方才还说是朋友。”

    之岁幸细声细气道：“小郎君，阿姐已经决定这次回家来就不走了。”

    “是吗？”阿霍穆看向之岁幸，笑得柔情似水的，温声道：“叫我名字就行。”

    之岁幸怔了怔，面上一红，磕巴道：“是，阿、阿霍穆……”

    之露白见状，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滚，没好气道：“你来这做什么？”

    阿霍穆指着面前刚端上来的羊肉汤道：“之道长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说完，见之露白一脸不屑，便又轻笑道：“除此之外，也确有一事找之道长。”

    “什么事？”之露白眯了眯眼睛。

    阿霍穆冲之露白眨了眨眼睛，道：“道长好像还没付我钱。”

    之露白疑惑道：“什么钱？”

    “就是那天晚上你我在那……”阿霍穆一脸引人遐思的表情，顿了顿，又继续道：“然后第二天早上你说还要……”

    “好了我想起来了！”之露白连忙制止阿霍穆继续往下说，问道：“一共多少？”

    阿霍穆随即恢复正常神色，答道：“一百两。”

    之露白点头道：“行，我明天送到你府上。”

    之岁幸看了看阿霍穆，又看了看之露白，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见之露白有所察觉，赶紧端起碗来喝了口汤。

    自从阿霍穆坐到了之露白旁边，她就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恨不得立即离开，可之岁幸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端着汤碗不紧不慢地吹气，明明那汤也都没什么热气了。

    就在这时，奚月容忽然冲到摊位前，喊道：“幸儿！”

    “小娘子，可找到你了，夫人都急坏了！”和玉也跟着上前，她面颊一侧有些红肿，想来是没看住之岁幸，挨了奚月容的打。

  

第20章 鸳鸯谱[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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