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篇 6[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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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点坠落在街道上,敲出参差不齐的音符。我把杰森搀扶到一边。他本来挣扎了一下,又放弃了。或许是伤痛着实让他没有力气拨开我。我小心地避开他身上可能受伤的位置,扶着他在墙边坐下,轻轻拉开他的夹克,把他的外衣从肩膀上剥下来。 由于这里只是杰森的应急避难点,仅存放了一点军火,一辆摩托,还有几瓶强效止疼药,没有足够的医用品。一番搜索无果后,我向杰森借了匕首,把上衣脱下来割成布条,临时当做了绷带。青年摘下了头罩,额前的碎发沾了汗水贴在脸上。他生吞下一大把止疼片,看着我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声你受伤了? 都是旧伤了。我瞥了眼身上斑驳的伤疤,解释着。毕竟旅行途中总是会遇到点危险的。 只是那些我都没有告诉过你,而已。 我按压着止血点帮杰森包扎了外伤,然后捡起地上的夹克穿在身上。因为体型差距的缘故,那件外套穿在我的身上有些过于宽大。超出肩长的衣物微微垂下,以至于本就挽起的袖子遮住了小臂。我把衣袖又向上卷了卷,才勉勉强强还原了红头罩的外部着装。 杰森看着我从壁橱里翻出一个备用头罩,故意咳了一声引起我的注意。我转过身来正对上他天蓝色的眼睛。 扮成我你会死的。他说,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但或许死过一次,就能离你更近一步了吧。 我将小型通讯器塞进耳中,打开开关,扭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指了指身上的伤疤说,开个玩笑。不过好歹我也徒步走过了那么多的野境,自保能力终究是有的。而且提米他们也在赶来的路上,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一侧的卷帘门拉起,戴上头罩,跨上摩托。眼前是哥谭的雨夜,我握紧手柄准备发动马达,身后的义警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停下动作,回过头。杰森直直地望向我,没了头罩的阻隔,青年的声线干净明朗,仿佛不曾浸润过悲伤。 这一次,别违约。他说。别忘了你还要分享给我的旅行日记。 头罩之下,我弯起嘴角,笑着向他点点头。随即发动引擎,摩托疾驰驶进雨幕里。 雨势渐大,但依旧掩盖不住发动机的轰鸣。我听到来自身后的枪响,“红头罩”的出现登时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因为巷子窄小,乱枪打在四周,破坏了的不少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板和窗框,其中有几块砸在了我的肩膀上和头罩上。索性木块大都老朽腐化,没有造成太大伤害。我回头瞥了下气势汹汹尾随在后的追杀者,放眼望去人数众多,显得有些凌乱拥挤。见大部分敌人都被引来,我拧了拧车把,加速拐上了东区的主干道。 街灯未熄,黎明遥遥无期。由于追杀者们缺少便捷行动工具的辅助,我和他们暂时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至少不在□□的射程以内。耳边响起滴滴的提示音,红罗宾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已知定位忽然进行快速移动,这一突发事件让他变得有些焦虑。少年提问停顿的间隙,我一边思考着回答,一边在主干道的第三个路口左转,选择了离警局投落在天空上的蝙蝠灯更近一步的方向。 通讯器里,来自另一端的雨声和风声在电流的传导下变得支离破碎,还有少年在城市高楼间奔走时的喘息一并在其中拉扯。我对提米说请他和达米安一起去最初定位的地方,杰森在那里。坐标转移只是因为需要引开红头罩的仇人,但我不确定是否把所有追杀者都引过来了,可能仍有逗留在那里的持枪者。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又向义警询问蝙蝠侠在哪里。这个时候罗宾介入了我们的对话。男孩告诉我,他的父亲在离我不远的钟楼附近。蝙蝠侠刚逮捕了小丑,现在正忙着把其他几个挑事的家伙送进监狱,可能一时很难赶来搭救。年少的义警表示他可以向我帮助,然而我婉言谢绝了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小看了,达米安有些恼怒地追问我为什么。我对他说,因为自己有些话想单独传达给守夜人先生。 矛盾不可能因为一方的忍让就彻底消除。我解释说。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和解的前提是双方的相互理解和认同。 而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我得把握它。 男孩子闻言沉默了片刻,最后同意了我的请求。提米则许诺说等找到杰森后,他们会瞒着父亲把他送去医院治疗。 这场交易不能被父亲知晓。达米安接下了兄长的话柄。我们可以保守秘密,同样你也必须做到。 我说好,没问题。然而这时身后隐约传来其他车辆引擎的轰鸣。我通过后视镜看了眼紧追过来的几个骑手,还有身后那些的巷口里接连冒出了不少抄近路冲过来的追杀者,抿了抿嘴唇,又望向雨幕里钟楼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咬牙,干脆将档速升到最高,径直向着钟楼的方向冲去。 我想我的手心可能渗出了汗水,但那或许又只是雨水造成的假象。都市丛林和原始森林最大的差别大概就在这里。我做不到巧妙地规避每一颗飞过来的子弹,毕竟我终究没有接受过那样的训练,能做的也只有依照本能加快逃跑的速度而已。..org提米在通讯里提示我要尽快进入蝙蝠侠的视线范围,只要引起守夜人的注意,相当于就有了庇护。而达米安则在一边警告我不要给父亲增添麻烦,只不过两个街区的距离,他可以前来帮忙。 然而少年信心满满的承诺和子弹从射出到命中的时间比起来显得一文不值。当某个碎石一般的物体擦着头罩飞出去时,金属子弹和头罩相撞挤出了一声脆响,早已绷紧的神经被这一算不上失误的攻击激起了恐惧。我在受惊的那一刻不小心拨偏了车头,下一秒的剧痛从左肩迟迟传来时,天和地上下颠倒的图像已然落入眼中。先前一瞬间的记忆仿佛出现了断层,我回过神来感受到左臂肌肉痉挛般叫嚣着退缩的抵抗,想去握紧车把保持平衡时只看到从视线中变得遥远的在地上翻滚碰撞着的摩托机车和保持着举枪动作的骑手。我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挽了一把,又收回,空的。 半空中徒劳的挣扎伴着肩膀上飞溅出来的血,一齐被雨水冲走。失重感传来的时候我本能地用手臂护住了头部。与地面的撞击的刹那,夹克衫在沥青的摩擦下骤然撕去了半截衣袖。惯性推搡着我继续向前,我借势在地上做了几个翻滚,直到后背撞在了街道旁边的路灯杆上,才终于止住了前进的势头。 失去衣袖保护的手臂上满是大片的擦伤和细长的伤口,被雨水打湿的夹克紧贴在皮肤上面,水通过湿透的衣物渗进伤口,钻心的疼。我躺在地上喘息,然而这次没有森林泥土的泥泞感附着在皮肤上,也没有雨水洗礼草叶的清新气息,身后虽有追兵,但也不是体型巨大难以靠近树木缝隙的棕熊。我已经远离旅途太久,可如今的痛感如火一般剧烈燃起后渐渐麻木,多么遥远又多么熟悉的感觉。通讯器里提米好像在喊着什么,但我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句子上。我试图起身,施力之下四肢和后背疼痛得厉害,几乎可以预想到明天满身深紫色淤青的样子。我用余光瞥了眼左手上流淌下来的鲜血,起初鲜艳,后来被雨水稀释了。抬起头,我看到骑手们下了车,却没有把车熄火,远光灯聚焦在我身上,在黑夜里显得过于明亮。我咬牙慢慢撑起身体,倚靠着路灯杆坐下。 比起浪费一枚子弹去解决一个假扮红头罩的人,还是物尽其用首先逼问出那个在逃者的下落比较合适。这种程度的取舍问题,就算黑帮的打手再没脑子也能得到正确的答案。我一手按住肩膀上的伤口,看了眼缓慢靠近过来的持枪者,于心底做好了再挨几枪拖延时间的准备。 但在下一秒,我听见了利器划破雨幕的声音。 眼前的摩托车灯一个接一个破碎熄灭的同时,覆天的阴影迅速蔓延开来。蝙蝠形状的阴影在暗淡的街灯下倏忽暴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侵袭了前方的人群。左边的人倒下了,下一个受害者却出现在右边。哀嚎声和乱枪声在街道上此起彼伏。恐惧从每个追杀者的脸上浮现,然后传染给周围的其他人。 我这是……获救了吗? 纵然意识到当下的平安是因为守夜人的帮助,但看着眼前的混战,我仍然有些发懵。地上横七竖八倒下的那些人要么因为疼痛而无法起身,要么正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逃跑——蝙蝠侠到场后他们都明白追杀红头罩的任务是无法继续完成的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选择保全自己——这个时候我终于回过神来应答提米的问话。听到我的声音少年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告诉我他们已经把杰森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当我问起杰森情况如何的时候,达米安在一旁发出一声冷哼,强烈谴责了自家二哥因为赌气连命都不要了的恶劣行径。 我们抵达的时候他已经陷入昏迷了。提米插言解释说。多亏你阻止了他,不然…… 少年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无需继续说下去,他低叹了一声,转而提醒我注意安全。考虑到在距离战场如此之近的地方当街聊天,完全是敌人的反扑了活的人质,于是我扶着路灯杆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准备转移。 然后,在雨幕中,我听到身后隐约传来的仿佛近在咫尺的金属撞击声。 那是□□上膛的声音。 ——去死吧红头罩!! 不知名的男人带着狰狞的表情怒吼着,因为受伤和破音显得那声叫喊扭曲至极。我在本能驱使下回过头来时看到他半撑起身体跪在地上,枪口侧歪向一边,似乎瞄都没瞄准就扣动了扳机。 ——你去死吧!! ——不!! 嘶吼。低哑的嘶吼带着击穿人心的力量。在被一股劲风掀翻在地前,我看到一袭披风搅乱了光与影的分界线。飞来的子弹从被卷进披风里的那一刻就卸了力道,伴随着清脆的当啷一声堪堪坠地。眼底一闪而过的是蝙蝠侠的背影,男人裹藏在披风下身影孤傲而坚实,像一座黑铁雕塑。守夜人先生拦下攻击后没有在我面前驻足停留,而是迈步冲向了不远处的那个打手男人。 之后是单方面的攻击,殴打。蝙蝠侠仿佛打开了情绪宣泄口一般,他没有使用蝙蝠镖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只是自顾自挥着拳头,似乎是把那个男人当成了拳击沙袋。从方才的那一声嘶吼我就隐约察觉出它所蕴藏的感情复杂,其中隐含着愤怒,还有些微悲伤和近乎绝望的痛苦。我喘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大概是失血的缘故,头脑有些昏沉,而且还耳鸣得厉害——后者完全是因为通讯器里两个男孩子的高声提醒,毫无疑问他们听到了那个男人的怒吼——我向两位义警报了平安,闻言达米安不依不饶地追加提醒了一句父亲救了你两次了。言外之意是记得感恩道谢。 我说好,明白,我会的,非常感谢。目光却仍然停留在泄愤中的守夜人身上。 蝙蝠侠先生,您刚刚想救的那个人,并不是我吧? 就像您现在如此愤怒地还击,也只是不能接受有人要再一次从您面前夺走他,对吗? 男人的叫骂声和哀嚎声渐渐小下去,蝙蝠侠止住手上的动作缓缓直起身。雨幕之中我分辨不出他紧握成拳的指缝间滴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血水。义警先生简单扫视了一下倒地的几个来不及逃跑的黑帮打手,一手按住耳边的通讯器交代了几句,我听见男孩子们故作焦急地回复说我们还没有发现他,演技都是一等一的精湛,不由得在心中感慨,然而随即察觉到眼前的阴影介入了路灯光的范畴,抬起头来正对上蝙蝠侠审视的目光。守夜人的披风从肩膀垂下,在灯光的照射下打落成一道沉默的影子。义警先生在我面前止步,一时间威压四散开来。 杰森在哪儿?他沉声发问,开门见山得仿佛质询。 所以,您刚刚想救的其实是他,对吗? 一个答非所问的回答。而且还是明知故问。 我把头罩摘下来,原本隔绝了雨水洗礼的蓬松短发即刻被打湿,一缕一缕狼狈不堪地贴在额前脸侧。面前的男人短暂沉默了片刻,说不准是因为我道出了他的心事,还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假扮者居然是我。他迟疑了两秒,也仅仅只有两秒,然后他上前一步,继续逼问道杰森在哪儿? 通讯器另一端静默着,男孩子们也在好奇我的回答。可蝙蝠侠先生终究不是杰森,接下来的句子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冒犯,就算是激将法也可能有些过火。想到这里,我关闭了通讯器,慢慢开了口。 您指的是哪一个?我问。是七年前已经死去的二代罗宾,还是如今您不希望再次失去的红头罩? ……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嗓音应用在普通的呵斥上也有如咆哮。他的拳头大概已经紧紧地握了起来,我能听到手套被施压导致的吱嘎声响。我很清楚蝙蝠侠先生在克制他的愤怒,而这完全是因为我身为外来者不懂规则,并且我也算是他所熟识的人,于是没有动手。 如果义警先生的事情我无权插手,那么关于我在这里最第20章 下篇 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