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半路杀出个张飞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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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惯例，流水席般的大家庭聚会将从除夕夜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五。男人们沉迷于宴席间的推杯换盏，女人们离不开麻将桌上的彻夜酣战，至于孩子们，则正好趁着无人看管的机会四处讨要些零碎钱用来买鞭炮打游戏。

    林菲早上吃过一碗六六大顺的芝麻汤圆后，假意散步踱到街口的小卖部。才刚过大年初一，小卖部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香烟柜台里卖光的“宏声”和“红塔山”还没来得及补上，货柜里的各类小商品虽种类齐全，但每种也就只有一两包用于摆样，没有平日里满满当当的充实感。房梁上的日光灯许是坏了变压器，一直不住地频闪。林菲把头探进柜台里面四下张望，一根边缘磨得油亮的四角木凳孤零零地端坐在一堆瓜子壳中央。

    “有人没得？我要打个电话。”林菲冲着挂着布帘的里屋大喊了一声。

    里屋内传出一阵锅盆碰撞的“叮铃咣哴”声，然后响起了一个中年妇女中气十足的回应：“五角钱一分钟，自己打！”

    那是一台艳红色的电话机。从样式来看，应该是近两年新出的款式。可或许是因为用的人多了，按键上原本极为醒目的白色号码被磨得棱角模糊，听筒手柄上的红色亮漆也显得木讷得很。

    林菲从兜里掏出一张折成方块的小纸条。

    那个号码虽然早已烂熟于心，但出于一种莫名的仪式感，她还是反复确认了两遍。

    麻利地拨至最后一个号码，林菲犹豫了。

    接通了的话，说点什么好呢？他会很意外吗？不会吧，毕竟是他主动留的电话号码。说不定他也一直在等电话呢！万一他不在家呢？搞不好他也到亲戚家探亲去了。那就只能过几天再打了。可过几天不见得有这样的好机会了......正纠结着，手指不受控制地缓缓按下最后一个键。电话里响起无比清晰的“嘟嘟”等待声。林菲赶紧收回思绪，专注聆听着听筒里的响动。

    “喂。”一个女声。准确点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他妈妈？！林菲脑子“嗡”地一响，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应。

    “喂，喂？”电话那头的音量提高了几度。

    天哪，怎么偏偏是他妈妈接的电话？

    “喂，找哪个？说话呀！”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

    来不及细想，林菲“哐”地一下挂断电话。小卖部里屋的门帘被掀起来，一个梨形身形的妇女风风火火地走出来：“怎么？电话没人接吗？”

    “啊？哦，恩恩。”林菲还未从刚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

    “那就晚点再来打嘛。”妇女抓起一旁的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瓜子壳。

    “哦，”林菲强压着甩个不停的心脏，“老板，好多钱？”

    “没通斗嘛。”老板头也不抬地拿起簸箕又钻回里屋，“不要钱！”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菲畏惧于听筒那头随时埋伏着的张扬妈妈，没再敢伸手拨过电话。好在高中寒假本身就是个名存实亡的假期。原则上一个月的假期，除去期末考试后点评试卷占用的一个礼拜，以及为了预习下学期课程提早报道的一个礼拜，剩下的时间还得用来拼赶堆积如山的寒假作业。一来二晃，日子倒也不算难熬。

    只是，翘首企盼的开学仪式后，林菲发现事情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顺利。

    张扬正式进入高三冲刺阶段，学业任务几乎翻了一番。同时，为了能成功考取田径一级运动员的资格，争取到颇为可观的特长生高考加分，张扬的课后训练也密集了许多。林菲只能每天眼巴巴地守在操场外，抓住他训练结束赶回教室补课的间隙，同他说上几句。

    “没事的，就坚持一下。等我高考结束就好啦。”

    林菲看着张扬匆忙离去的背影，在心底大声鼓励着自己。

    “恩！没事的！是的，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林菲握紧拳头，在胸口重重地锤下。许是用力太猛，竟隐隐闷出一丝血腥味。

    四月的渝都，阳光正好。久违的紫外线穿透轻衣薄衫，烘得四肢酥麻发痒，让人很有一种压抑不住的行动欲。不管干点什么，别闲着就好。

    末班三人帮决定在今年办一个集体生日。

    除了吴迪出生在热到喷火的七月，汪洋、李俊杰、林菲还有田欣，都默契地把生日锁定在了四五月之内。几经权衡，大家把生日宴定在四月的最后一天。

    412的全体室友，自然都在受邀之列。蒋英也在通红着脸推脱半天之后，点头应许了。林菲还假装不经意地向张扬提起过，可张扬咕噜咕噜灌下那瓶林菲递过去的汽水后，只是笑着说了声谢谢。

    他应该是没听见。也罢。林菲心想，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估计他去了也会觉得没趣。

    一顿略有放纵的晚饭后，林菲爬上床准备做上两组仰卧起坐。田欣急匆匆地赶来了。

    “菲儿菲儿，你赶紧陪我去选个礼物！”

    “这怎么好意思呢！让你破费多不好！你看着送嘛，我不挑三拣四！”林菲冲她做作地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

    “哎呀，你真是......明知道的！”田欣担心被其他人听见，踮起脚凑近些。

    “没劲，还害羞呢。”林菲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不过，明天中午就是生日会了。你怎么现在才想起给汪洋买礼物啊！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本来给他定了一套漫画书的。可今天去取的时候，老板才告诉我，要下周才能到货！”田欣是真急了，鼻翼上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说话声音也略微有些发抖。

    “没事没事，别急。赶紧再去重新选一个呗！”林菲利索地溜下床，套上了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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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半路杀出个张飞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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