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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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长听完之后便是如释重负般的一声长叹，“你能这么想，便是好的。听完我刚才讲的故事，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幸之至。其实我足够幸运，所以才能在从军七年之后，还能做着和七年前一样的梦，做着七年前便喜欢做的事情，还能在青山绿水之中，草长莺飞之时，给你讲这样一个故事。

    在我七年的军旅生涯中，不算现在的你们，共有过六十九名一什的同袍，其中四十一名在和我是同袍的时候战死，有七人触犯军法，被军法从事，另外的二十一人因为升迁而失去联系，生死未知。

    第一次看见同袍被箭射入胸膛的时候，看着鲜红的热血从伤口汩汩流出，我手足无措。只在片刻之间，他便瞪着双眼痛苦的死去。那一刻，我的世界瞬间变得安静，眼前只剩一片灰暗。那时的我还很年轻，以为悲伤恐惧的时候，最好的发泄方式便是哭泣。直到那时我才明白，足够悲伤足够恐惧的时候，是不会哭泣的，因为那时的我，已经痴呆。

    曾以为对于一个人来说，关乎生死的都是天一样的大事。但见得多了，便慢慢麻木了。现在的我对同袍的死，唯一的反应只剩一声叹息。

    当你有了和我一样的际遇之后，你就会渐渐明白。这里的人，活着有太多的迫不得已，而死去不过是一声叹息。所以我希望，你能享受当下的每一个可以享受的时刻。坦率地说，这样平静的日子已经没有多久了。过了四月初四，这里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到那时的你我生死未卜。”

    四月初四，多么熟悉的日期。因为我清晰的记得，我娘对我说过，辛酉年四月初四，山戎的沮渠庄便已经死了，只有孤竹的戎妃肩负着所谓高尚的使命，苟活在这世上。我好奇的问到，“为何一定要过了四月初四?”

    什长喝了一口酒，缓缓说到，“其实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对面山戎的统帅，名叫羽弗周，此人文韬武略，智勇双全。我从军七年，一直以来都是和他统帅的军队对峙。羽弗周是山戎的大贵族，乃是羽弗氏酋长的嫡子，但是不嗜酒，不好色，年近中年却从未婚娶，亦从未听说他有其他的癖好。常年住在军营之中，每次与孤竹作战，他都是前线的统帅，便似是纯粹为战争而生。

    五年前，我听说羽弗周每年只会离开军营一次，便是四月初四前后，据说这是一个对于他来说极其重要的日子，无论战事如何焦灼，这一天山戎的军队都会偃旗息鼓。最初我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以为这一定是无稽之谈，军国大事，岂容儿戏?但是五年来我不断验证这个传闻，居然每次都会应验，我知道也许只是巧合，但是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少一日的杀戮总比多一日的杀戮要好。北隘之战已经结束了一个多月了，山戎的军队也休整的差不多了，所以我猜测羽弗周也快要进攻了，如果关于四月初四的传闻是真的，说不定他就在等待着过完四月初四就会开始轻鸣谷之战。”

    对于即将开始的战争我并未感觉惊讶，因为轻鸣谷之战早晚都会来临。我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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