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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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次整晚的当值，当我站在轻梁山之巅，俯视这被朝阳洒满金色光华的轻鸣谷时，在这一刻，轻鸣谷名实相副。昨晚在繁星满天的夜空中，未曾遇见哪怕只是一缕如丝的月光，我知道，三月已经结束。眼前便已是人间的四月天，和想象中的相去不远。

    仿佛一切都在印证着那个关于四月初四的传闻，轻鸣谷中的氛围愈加紧张。今天轻梁山下靠近孤竹的一侧出现了一座营地，整个左师乙屯戊闾都驻扎在这里，原本轻梁山上只是两个弓兵什轮流警戒，从今天开始，警戒轻梁山的人变作四什，也就是任何时刻都将有两什的人同时警戒在轻梁山之巅，而余下的六个徒兵什将驻扎在山脚，以备轻梁山上或有不测。

    在轻梁山的这段日子，我已对明天渐渐麻木，渐渐变得波澜不惊。我知道该来的终会来，我已学会对任何传说中的明天不避不趋。此时此刻，风轻云淡，鸟语花香，整夜未眠的我只想美美睡上一觉，有了营帐，想必一定会舒服很多。

    很快我便沉沉睡去，或许在这莺啼日暖的宁静春日酣睡当真惬意，自来轻鸣谷之后，惬意的甚至让我来不及走进梦境。即使偶尔在醒来的时候会忆起一些梦的纷繁碎片，但也完全无法拼凑。虽然无梦醒来的确能够荡涤一身的疲惫，但现实已是这般无奈，若是连梦都不再有，所谓人生，也确是无趣。

    沉睡之中，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声音重复喊到，“南朗有信差来，如有南朗士卒，自去账外问询。”待听清之后，即使在沉睡之中，我亦能感觉到笑容定是浮现在了我的脸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境了，我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悸动，唯恐自己会醒来，梦便不再延续。但那个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响起，竟愈发真实，愈发清晰。我忽然意识到，这或许不是梦境，蓦然惊坐，寻觅着期待着。须臾间，一个沙哑懈怠的已渐远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朗有信差来，如有南朗士卒，自去账外问询。”婉转莺啼销声匿迹，耳边自有天籁之音。

    我如发狂般整理好衣衫往帐外奔去，但距离越近我的速度越慢。虽然我只在南朗停留过一个冬天，但是我是戌沮，南朗便是我的故乡，如今故乡来人，方知何为近乡情怯。

    信差是一个极其瘦弱的中年男子，此刻正躺在斜坡上，枕着双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在我尚未想好如何开口的时候，他便已发现了我，站起来问我到，“你是南朗来的？”

    我急忙点头答到，“是，雾寨，戌沮。”

    他听完之后解下了背后的包袱，在里面翻了翻，最后拿出来一面锦帕。他的面容变得有些凝重，一边将那面锦帕递到我的手里，一边对我说到，“如果不是看到这面锦帕，我不会记起你的名字，但是我会记得给我这面锦帕的那个姑娘，一个看起来笑靥如花的柔弱姑娘。其实在我们短短的交谈中，我从她的言笑晏晏中的眼神中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信差，太多太多的东西，我传递不来。个中滋味，还需你自己体会。时间紧迫，还有很多使命尚未完成，所以我不能在此久留，希望你尽早回复。”

    我尽力平复着内心的思绪，抬头看了看太阳，便对信差说到，“已近正午，用过饭了再走不迟，还请稍等。”说罢，我便向着什长的营帐走去。

    其实如我等这般并非驻扎在城里的军队是很少供应粮草的，什长会组织我们在附近的山林里打猎，此刻，族长那里一定会有烤好的猎物。寻到族长，我对他说到，“故乡来了信差，我想拿些吃食招待一下。”

    什长笑了笑，带着些揶揄的问到，“一定是带来了你心爱的那位姑娘的信件吧？”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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