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挽留[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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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妙,可她实在是太困,无力去细想,只道:“我知道了。”
又寒暄了几句,小鱼便离开了,之露白躺回被窝里,沾了枕头就睡着了。她又做梦了,在长安的这些日子,她总是做梦,几乎每一觉都要做梦。梦中场景仍是在昆仑,而她则在听师父说教,身旁还围了一群小辈弟子在看笑话,一人一句“小师叔”地戏谑着。
这边师父念经,那边众人嘲笑,之露白气血上涌,怒道:“再笑,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嘴都撕烂!”
话音刚落,之露白就挨了一巴掌,她气得跳脚,立马醒了过来,见房中再无旁人,却不知何时飞进来一只白爪小隼,停在梁上,一双豆子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之露白道:“是你打我?”
那白爪小隼张了张嘴道:“小师叔。”
“你认得我?”之露白微微一怔,她倒是不惊讶这鸟儿能开口说人话,毕竟在昆仑山上时她连会说话的萝卜都见过。
小隼扇了扇翅膀,一个小木筒便落进了之露白的臂中,她取出其中纸条,上面写着:这鸟很能吃,看这潦草字迹,正是出自她那炼丹狂师侄江宜宜。
还不等之露白反应,一个瓷瓶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她吃痛轻呼一声,伸手过去拿起来一看,见那瓷瓶上写着“大力神丸”四个字,且颇有分量,便抬头对那小隼道:“你这小鸟儿身上还怪能装的,可还藏了什么别的好东西?让我瞧瞧。”
那小隼“吱”一声,又坑头在身上摸索了一阵,随后叼出一只手指头粗的虫子来,朝之露白歪了歪脑袋。
之露白见那虫生得奇丑,且还在蠕动,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忙道:“这是你的口粮,我就不要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奇怪,江宜宜怎么知道自己急需这药丸呢?之露白不解,又回想起前些天梦见了江宜宜炼丹炸飞丹房房顶一事,难道是自己在梦里告诉她的?这可真是活见鬼了。
就在之露白思索之际,梁上小隼已将那手指粗的虫子给吃了个干净,一双豆子眼对着她眨巴眨巴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之露白笑道:“我这也没什么能给鸟吃的,倒是还剩了半盘驼峰肉,你要不要尝尝?反正那虫子肉也是肉,这驼峰肉也是肉,都是肉。”
小隼“吱”了一声,歪了歪小脑袋,饶有兴致地样子。
之露白赤着脚下了榻,将案上的饭盒打开,又冲那小隼招了招手道:“你下来。”
那小隼果然扑棱着翅膀飞了下来,立在那饭盒把手上,坑下头去尝了一口,发出欣喜的一声“吱”叫。
见那小隼吃得开心,之露白则坐回榻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窗外黑咕隆咚的一片,想来时辰还早。
之露白准备将那丹药送去之府后便启程回昆仑,她可不想在这长安再多呆了,一日都不想。她也不指望那瓶中丹药真能对之岁幸的病症有奇效,但续上一些时日的性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从她俩这几乎没有的情分来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发了会呆,之露白正要起身收拾,无意间瞥了一眼小隼,见它边吃边拉,且成喷射状,溅了案上一片都是,还把小鱼送给自己的香包给弄脏了。她本欲发火,可转念一想,鸟本来就是直肠子,况且还是这么丁点大的小隼,也就消了气。
将早上小鱼送来的新年礼一一盘点过,除了一些点心吃食,就是金银首饰,之露白素来不打扮,这些物件拿了也无用,便打算一并收拾了等到天亮送去给澹台瑛——顺便领回寄宿在沈府的驴子,至于那几盒点心,留作干粮带了路上吃。挑挑拣拣的,发现其中还有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包,打开一看,见是一骨哨,且有些眼熟,之露白仔细一回忆,原是先前在匽与脖子上见过的,估计是他趁小鱼不注意塞进来的,不禁有些汗颜。
待到收拾得差不多了,外头的天色也亮堂了起来,之露白简单洗漱过便拎着那盒首饰往丰乐坊去了。
那沈府的看门小厮原本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听这俊俏小郎君是来找那快过门的少夫人的,立马警觉起来,怪声道:“你说找谁?”
之露白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道:“澹台瑛。”
小厮将之露白从头打量到脚,警惕道:“你是什么人,来找我们少夫人有什么事?”
“我——”之露白刚开口,就听一声熟悉的“小之道长”,越过小厮肩头看过去,正是澹台瑛。
“阿瑛。”之露白应了澹台瑛,又见她身旁还有一位贵气十足的妇人,想来便是这沈府夫人了。
还不等澹台瑛介绍,那妇人就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小厮,亲昵地挽起之露白的手,嘴里道:“原来这位就是之道长啊,早就听东曲和阿瑛说起了,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之露白下意识地抽开手,随后拘谨地笑了笑。
澹台瑛见她姨母宋小桢脸上有些僵,忙道:“小之道长,姨母正要带我去铺子里裁喜服呢,你也一同去吧,正好帮我掌掌眼。”
“我不——”之露白话还未说完,宋小桢就又道:“是呀是呀,阿瑛在家天天念叨着道长你呢,正好去完铺子,我请道长吃个饭,就当是答谢道长了。”说完,便与澹台瑛一人架着之露白一只胳膊往外走了。
又要答谢什么?之露白心里不禁嘀咕,她在昆仑二十多年都没有来长安这短短一月听到的“谢”字要多,白府谢完沈府谢,小的谢完老的又要谢,还有完没完了。谢就谢吧,还非要吃饭,同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这对之露白来说简直就是煎熬,既是谢她,却又叫她煎熬,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澹台瑛和宋小桢去的铺子就是先前之露白去过的那个喜燕布庄,接待她们的也还是上回那个伙计,只不过这回他没有吃蒜。
伙计笑道:“哎哟,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婆母和郎君都一同来陪你选料子呢。”
之露白身上仍穿着阿霍穆的男装,那伙计并未认出她来,便想当然地把她当做是澹台瑛的夫婿了。之露白见宋小桢脸上笑意盈盈的并未解释,料想她自是知道自己性别,也就没有多言语,只是专心地选看着料子。
那边宋小桢正在与掌柜的攀谈,之露白趁机将手里的那盒首饰给到澹台瑛手中。
“这是?”澹台瑛疑惑着打开那锦盒。
之露白道:“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
澹台瑛忙将锦盒合上要还给之露白,沉声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我留着也无用,带在身上也不方便。”之露白劝道。
澹台瑛立刻道:“小之道长是要离开长安了吗?”
“嗯。”之露白点了点头。
“为什么呀?不是说要找家里人吗?怎么这就要走了?”澹台瑛急道。
之露白又“嗯”了一声。
“不行。”澹台瑛一把将那锦盒塞给之露白,赌气似的道:“婚期就在这月十八,到时小之道长得亲自来送贺礼,不然我就不收。”
之露白最是见不得小女子胡闹脾气,原先在昆仑的时候还因为这训斥过几个女弟子,所以澹台瑛这般便叫她有些恼火,正想说这贺礼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就见澹台瑛眼角泛出泪来,委屈道:“父亲母亲和阿玦都远在苏州赶不过来,就怕到了那出嫁的时候,我身边连个可说话的人都没有。”
见澹台瑛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之露白有些犯难,先前要说的话也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澹台瑛越哭越厉害,引得一旁几位选料子的夫人娘子纷纷看过来,其中一个干脆冲之露白道:“怎么都要成亲了还同人赌气呢,这位郎君不是我说你,你这可是不应该。”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那边宋小桢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缈缈朝这边看了过来,之露白忙将澹台瑛转过来背对着她,低声道:“行吧。”
澹台瑛肩膀一抽一抽道:“什么?”
之露白不情愿道:“等过了十八我再走。”
“当真?”澹台瑛破涕为笑。
“当真。”之露白却是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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