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两肋插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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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还好吧。有点痛，但是可以忍受。”

    “是不是会出很多血？”

    “也没有很多，我当时就垫了一张护垫。”

    “哦，那还好。”林菲尽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耐心地等着她。陈曦捋下刘海，转过身背靠着洗漱台。头顶上一排大功率的日光灯照得她的皮肤发白，长直的睫毛顺着眼皮盖下来，显得眼神有些迷离，薄嘴唇上泛起粉红色的光泽，让整张面孔不至太苍白。林菲突然觉得陈曦长得很像某个电影明显，但就是想不起名字来。

    “可是我这个月大姨妈还没来。”陈曦终于又开口了。

    “你一般什么时候来啊？我每次都要提前，烦死了。搞得我老是算不准时间。”

    “我很准时的，每个月都是8号。但今天都已经是15号了。”

    “哦。推迟的话，也很烦。不过我还是觉得例假晚来比早来好。”

    “我在想，我是不是怀孕了。”陈曦微微有些颤抖，她赶紧撑住洗漱台的边沿。

    “啊？”林菲惊了半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要是，要是真怀孕了。就得去，去做人流。”陈曦抖得愈发厉害，她用手死死抠住水泥台面，感觉随时可以发力把它掐碎。

    “不会吧？”林菲发现事情似乎比想象严重，“你是说，去医院动手术啊？就是电线杆上贴的那种？”

    “嗯。”陈曦轻轻点了下头，“我到学校外面看过，说是无痛的，不用住院，做了就能走。”

    “哦，那就还好。做个那个要多少钱啊？”

    “1200。”

    “什么？”林菲再一次意识到事情的棘手，“这么多！”陈曦没有接话，低垂着头。两侧的头发从耳后滑落，遮住她大半张脸。

    “没事没事哈，你先别急。”林菲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你有没有亲戚什么的，可以支援你一下？”

    陈曦摇头：“找亲戚借钱，跟问我妈要钱，有什么两样。”

    “也是哈，”林菲咬着指甲，飞快地盘算着，“你现在有多少钱？”

    “我妈月初的时候，刚给我打了两个月的生活费，有500块。”

    “那就算你有200块吧。怎么也得留点吃饭钱呀！”

    “不，只留200就够。我多买两瓶老干妈和豆腐乳就行！”陈曦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

    “嗯！那就算300！”林菲点点头，“我一个礼拜的伙食费有50，借你20！然后，明天早上再问她们几个凑一下！”

    毫无意外地，寝室里其他六个女生把钱包翻个底朝天，给陈曦又凑出了220。

    还不到一半。林菲在中午放学后，截住了李俊杰和吴迪。

    “有钱没？借我一点。”林菲直截了当地开口了。

    吴迪看了她一眼，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一百元，递给她。

    “才一百？没有了吗？”林菲赶紧接住。

    “身上就只有一百啦。本来想出去吃的，这下就只能去食堂了。”

    “你呢？”林菲向大眼哥哥摊开了手。

    李俊杰一边慢条斯理地拉开书包，一边幽幽地问：“要多少啊？”

    “有多少要多少啦！”林菲心想着赶紧凑够钱，说不定今天就能带着陈曦去做手术。

    “你是要跑路啊？这么急缺钱。”李俊杰打开钱包，把唯一的两张一百元抽了出来。林菲瞥见里面还有几十块零钱，一把抓过来，麻利地数了数，连同李俊杰手上的两百元一起，叠起来装进书包：“零钱也要啦！总共是265元哈，我记着的。”

    “喂，饭钱给我留一点。”李俊杰愣了几秒回过神来，赶忙伸手去拉林菲的书包。

    “别别别。”林菲死死护住，口气一下软了许多，“要不，你今天也吃食堂嘛。”

    “不是今天的问题啊，你全拿走了，我这接下来还有好几天呢！就算不吃饭，坐个车什么的我也得有点钱呐。”李俊杰不肯撒手。

    “哎呀，你家那么近，不用坐车吧。走走路，锻炼锻炼，好不好？”林菲眨巴眨巴眼，露出乞求的神情。

    “那不行，身上不揣点钱，太没安全感了！你至少给我留50。”

    “别呀，我这都还不够呢。”林菲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就给她嘛。”吴迪开口了。

    “不是，我上礼拜刚让我妈给我买了双耐克，这周都不可能再问她要钱了。”李俊杰说着抬起自己的脚。一双新球鞋满脸无辜的样子。

    “知道啦。我来想办法。”吴迪说着拉开了李俊杰。

    “算了吧，你都自身难保，还......”李俊杰大张着嘴正要继续说点什么，被吴迪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林菲没有察觉异样，赶紧背好书包：“我这边一有钱了，就立刻还你们哈！”

    “去吧去吧。”吴迪朝她摆了摆手。林菲嘿嘿一笑，转身跑走了。

    打好饭回到寝室，林菲看见陈曦一个人坐在床沿上端着饭盅，认真地在老干妈里面挑选豆豉。

    “曦妹儿，我又帮你借到365。”说着，林菲把一勺鱼香肉丝舀到她盅里。

    “哇！”陈曦眼前一亮，“这么多！我今天也找我一个初中同学借了20，那现在一共就是有......925。”

    “快了快了，再想办法借300就够了。”

    “唉，3大300呢。”陈曦说着，又耷拉下头。

    “再想办法嘛。”林菲瞟了一眼陈曦的饭盅，又舀了勺番茄炒蛋给她。

    陈曦赶紧挡住：“不用不用，我正好趁这机会减个肥。”

    林菲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那个，不是需要补身体吗？”

    陈曦一愣，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那是动手术之后。要天天喝鸡汤的。”

    “啊？可学校没有鸡汤啊？”林菲发了愁，“吃鸡行不行啊？我看今天食堂都有辣子鸡卖。”

    “那肯定是不行的。我在想，到时候干脆就去学校外头买抄手吃。”

    “抄手？”

    “是啊，就是那个很瘦的老太婆卖的那家。”

    “哦！鸡汤抄手。对耶！那就好办了。”

    “钱不好办呐。我感觉能找的人都已经找完了。”

    林菲没有吭声，默默想着心事。

第二十六章 两肋插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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